青璇所住的紫竹院并没有太多的下人,除了一个粗使丫头小环外,就只剩下黛云跟倚螺这两个贴身丫头了。
这两个丫头自小跟着青璇母亲长大,母亲过世以后,就都跟了青璇,最是忠心不过。
安正鸿一进门所看见的,便是这两个丫头一起跪在床头,双目红肿,脸上泪痕还未干,床边坐着的是府里常驻大夫,晏大夫。
而他那个正准备发作的小女儿,却将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双目紧闭,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安正鸿即便再对青璇一肚皮的不满意,此刻却也唬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晏大夫将手指从青璇的右手脉搏换到了左手脉搏,眉头紧锁了好半晌,才轻轻松开,站起身对着安正鸿浅施一礼,轻声说道:“三老爷,小姐这脉象奇怪的很啊!”
安正鸿不解的问:“是怎样的奇怪?她这是腹中疼痛吗?”他望了一眼满面痛苦之色的青璇,毕竟也是自己的女儿,心里也有了几分着急。
晏大夫点点头:“刚才祠堂失火的事情,老朽已经听说了,小姐方才被关在起火的祠堂内,只不过吸入了一点烟气,倒是没有大碍。但是老朽发现小姐的脉象忽强忽弱,忽而急促,忽而却又消沉。老朽行医这几十年来,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脉象,所以很是奇怪。”
黛云着急的说道:“晏大夫你就别拽文了!小姐像是腹痛的厉害,您快给开个方子给小姐止痛啊!”
晏大夫也有些着急:“小姐这病症来得蹊跷!这查不出病因,又怎样开方子?这药岂是能乱吃的?”
倚螺跺跺脚:“既然不知病因,那就先开个止痛的药方也好啊!总不能让小姐一直这样疼下去啊!你看小姐都疼得没意识了!”
晏大夫咬咬牙,“既然这样,老朽试试先为小姐施针,看能不能止痛吧!”
他从药箱内取出一套银针,从中取出一根手指长短、细如牛毛的银针,开始对着青璇施针。
片刻后,青璇紧锁的眉头似乎略有放松,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虽然双目依然紧闭没有意识,但众人却多少松了口气,看来行针这法子还是有效的。
见青璇还在昏迷,安正鸿觉得这会也不是询问的好时间,正想先离开等晚些再来。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昏迷中的青璇忽然喃喃唤了声:“父君......”
众人都是一愣。
安正鸿呆了一瞬,不由说道:“她方才说什么?”
倚螺嗫嚅的说道:“似乎是......夫君?”
安正鸿顿时恼了!
他恼羞成怒的说道:“小小年纪懂得什么是夫君?你们身为她的贴身丫头,不好好看管小姐,由着她一个女孩儿成日在街上闲晃!尽听那些不成体统的话本!我告诉你们两个,再若让我知道青璇敢偷着溜出去,我就先把你们两个一顿好打再发卖出去!”
说罢一摔袖子扭头就走,可刚没走两步又退了回来,恨恨的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好好看着她,等她若醒了替我好好问问她,这祠堂的火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若敢有一字欺瞒,仔细我家法伺候!”
倚螺跟黛云听了这番话都气的直咬牙,眼见安正鸿扭头又要走,黛云突然站起来追了两步高声叫道:“三老爷请留步!”
安正鸿诧异的回过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