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案子有些古怪。”苏锦平复了心情说。“凯撒挑选唐诚的动机有问题,如果说凯撒是为了惩罚,那么说明唐诚触犯了他的法则,凯撒向唐诚提出救赎忏悔的机会,事实上唐诚完成了凯撒的要求,理论上凯撒违背了自己对唐诚的承诺。”
“是惩罚,但这件案子和C档案中其他的凶案不同。”景承摇头。
“不同?有什么不同?”陆雨晴问。
“凯撒一直在问唐诚是否认识自己,直到最后唐诚才想起来,可见唐诚和凯撒是有过交集的。”我看着血腥的视频画面说。“凯撒是在惩罚唐诚,但同时也是在实施报复,这和之前我们发现的李连良凶案如出一辙。”
“报复?”苏锦和陆雨晴大吃一惊。
“凯撒在唐诚死前说过一句话,他曾经也哀求过唐诚,但换来的是唐诚的冷漠和逃避,这就证实凯撒是认识唐诚的,如今我们看见的凶案其实就是凯撒在让唐诚弥补。”景承点点头说。
“李连良的凶案发生在二十三年前,凯撒故意隐瞒了这起案子,为的就是防止警方从案件中获悉他的身份,这起案件也是凯撒行凶的起源。”苏锦一脸认真说。“如果是出于某种报复的原因,为什么凯撒要等到现在才对唐诚动手?”
“凯撒给唐诚看了一张学生证,唐诚证实是他刚考入医学院时的学生证,时间能追溯到二十四年前,当时的唐诚还是一名刚入学的学生。”我埋头一边细想一边说。“从目前掌握的线索可以得知,凯撒是因为失去了家人而开始泄愤复仇,那么说明唐诚和李连良一样,很有可能都和凯撒的家人遇害有关。”
“李连良是法官,而唐诚是学生,我查过这两个人的背景档案,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城市,相互之间完全没有任何交集。”陆雨晴说。
“从我们找到的录音对话分析,李连良应该是因为收受了一笔贿赂,而正是这笔贿赂让李连良做出不公正的裁决,从而激怒了凯撒,最终也导致他全家遭受灭顶之灾。”苏锦对我们说。“可见凯撒失去家人这件事很有可能和李连良审理的某个案件有关,如果唐诚也牵连其中,那么唐诚也应该和这起案件有关。”
“我爸现在正在重新排查李连良审理的所有案子,但有一点我还是想不通。”我眉头一皱说。“李连良经手的都是民事诉讼,大多都是庭外和解,完全不可能牵扯到人命上,凯撒如果是因为失去家人而实施报复,那也轮不到李连良负责审理案件啊,何况我翻查过唐诚的档案,他的背景很干净,根本没有涉及到任何案件。”
“你们说……”陆雨晴欲言又止。“你们说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我问。
“会不会是李连良和唐诚谋杀了凯撒的家人!”
“不可能。”景承斩钉切铁否定了陆雨晴的想法。“如果真是你设想的这样,凯撒是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复仇的。”
“为什么?”陆雨晴问。
“凯撒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会根据自己法则对应的罪行来惩处受害者,比如他惩罚李连良用的罪名是公正,而唐诚是仁慈,这些罪名都是受害者缺失的东西。”景承一脸沉稳回答。“公正和仁慈与杀戮毫无关联,再说,如果这两个人真的谋杀了凯撒的家人,以我对凯撒的了解,他一定会用相同的方式加倍偿还回去,而且即便凯撒再冷静和耐心,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复仇,他挑在这个时候杀掉唐诚一家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视频里凯撒放下了电话,但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房间里的血腥杀戮,我已经看不到唐诚和他的家人,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的残骸,而那些獒犬还在贪婪的吞食,直至这家人彻底的消失在房间,整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凯撒整整一夜都坐在那里,我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绪的变化,冷静的让人不寒而栗。
“死或许是一种惩罚,但不等于赎罪。”
这是视频中凯撒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抬头看向摄像头的地方,就如同在和我们对视,画面也到此戛然而止。
很显然最后一句话是凯撒留给我们的,他知道我们一定会找到这里,所以留下了视频光盘,让我们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苏锦一脸茫然。
“基督山伯爵。”景承不假思索回答。
“基督山伯爵?”陆雨晴一愣。“大仲马写的小说?”
“这句话就是出自于基督山伯爵。”景承点点头。
“凯撒会不会是在影射他的经历。”陆雨晴对我们说。“这本充满传奇色彩的小说,讲述的正好也是一个复仇故事,主人公受到陷害后被关入黑狱,后来逃出监狱后以基督山伯爵身份成功复仇的故事。”
“还真有可能。”苏锦眼睛一亮说。“李连良是法官,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他诬陷了凯撒,不,不对,是诬陷了凯撒的家人。”
“这句话的关键不在于此。”景承看着视频画面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