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儿,这是你小时候练的字。”
百里御寒拿着一张泛黄的宣纸,递给倾城,眸子里满是怀念:
“你从小调皮又贪吃,上树摸鱼,半点儿姑娘家的文静都没有。每次爹下朝回来,你就蹲在你娘屋前头的月桂树下等着。从爹的朝服里摸来摸去,找好吃的。”
倾城看着那张宣纸,比划懒散,大小不均,还有些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心思不在字儿上。
“爹娘一直觉得,你姐姐性子乖巧文静听话,日后会嫁给皇上,便没有拘着你,谁知…”
百里御寒脸上满是父亲的柔情,语气有几分悲伤:
“自己的女儿,怎么都是好的,爹舍不得…”
倾城将纸张折好,放到百里御寒的桌上:
“女儿好好的,爹何必伤怀?”
“爹一直记得你刚出生的模样,大眼睛像是洗好的葡萄,一直滴溜溜的转。”
百里御寒伸手将倾城搂在怀里,拍拍倾城的后背:
“从小你便不爱哭,一直笑眯眯的,露着小牙床,谁来了都让抱。哎...不知不觉都这么大了。”
倾城望着百里御寒两鬓泛白,眸光中也有些许沧桑。
“爹爹…”
“城儿,爹没别的意思。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爹娘会一直支持你的...任何事情。”
百里御寒望着倾城的眼睛散发出浓浓的不舍,再也没有了小时候的威严,只剩下对子女的疼爱和思念。
“你要保护好自己,记着家里有爹娘…”百里御寒伸手抚过倾城的眉眼,沉重的叹了口气:
“罢了,不要记挂家里,你去吧。”
那双手可弯弓射月,可挥毫泼墨,也可温柔的将自己抱起,但如今抚上脸颊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百里御寒闭了闭眼睛,转过身去,身子也不像往日一般高大健壮:“晚上爹会让厨子做一顿好吃的。”
倾城跪在地上,向百里御寒磕了一个头:“女儿谢过爹爹,定不让爹爹担心。”
倾城说完,便回了涟漪阁。
“你说不用担心,爹娘还是会担心…”
李维歆从内间走出,搀扶着百里御寒的胳膊:“夫君,你决定让城儿去了?刀剑无眼…”
“儿孙自有儿孙福,年轻人,自当闯荡一番。有璃儿在,就别担心了…”
李维歆微微福身:“一切听夫君的。”
云城城门。
长梯之上的石楼殿宇庄严雄伟,一片恢弘之气。
旌旗猎猎,金戈肃杀。
背后烈日炎炎,大军整装待发,队列齐整,全军静默。
明黄色的旗子上写着大大的南字,南墨璃一身明黄色铠甲,跨在马上。
倾城一身绛紫色铠甲,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的发表演讲:
“臣三生有幸,可随圣上出征。臣以百里家的声名起誓,定将竭尽全力,扬我南湘国威!”
“臣等紧随百里丞相,臣等一片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将士信心腾腾,将口号喊的嘹亮激昂。
南墨璃心似有些飘忽,望了望城门里面,继而挥鞭策马:“出发!”
军鼓雷鸣,将士齐声呼喊,南湘大军朝着汴南军营进发。
行至日暮西山,夕阳西下,大军在一僻静处扎营休整。
跟着南墨璃的副将寻了一空旷的院落,让南墨璃和倾城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