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他发现自己毫无印象。
洛楠虽是天下第一贵公子,可却鲜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他的家世背景。
是以小皇帝不清楚,也是理所当然。
洛楠明显的看出了小皇帝眼底浓重的警戒之意,他心底有些轻蔑,难不成这小皇帝还以为自己的性命对于他来说有什么意义。
他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不过,眼下不至于和这小皇帝发生什么争执,他还需要这小皇帝做些大事。
轻笑了笑,他放缓了语气,“君上何不先坐下再说,我这里已经备了上好的美酒来招待您。”
他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里面是西域独有的葡萄美酒。
红色的液体在彩光流溢的琉璃杯之中,显得格外的好看。
小皇帝坐到了他的对面,洛楠给他倒上了一杯酒,他看了一眼,却没有立即喝下。
洛楠摇摇头,状若遗憾的说道,“看来君上还是不相信草民的诚心啊。”他端过小皇帝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倒过来给小皇帝看,证明酒杯上是无毒的。
小皇帝冷哼一声,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算是暂且相信了他。
“你不是西梁的子民,为何要来到这梁京城,还特意接近孤来帮孤,你这般是作何用意?”
洛楠眉梢微扬,小皇帝倒是出乎意料的直接,竟就如此的开门见山的诘问他的目的。
他却没有正面回答,反说道,“不论草民是何身份是和原由来接近君上,但最终草民总是帮到了君上不是吗。”
小皇帝被他说得一堵,可心里却也不得不赞同他所说的,但他跟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打交道,心里总不能完全的放心。
“那你现在邀孤来此见面,是为了什么?”
之前一直通过一个中间人来传递消息,现在忽然现身相见,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洛楠放下了手中的琉璃杯,抬头直直的看着小皇帝一笑,“自是有要是相商。”他顿了一顿,把玩着那杯子,别有深意的继续道,“西梁的九千岁如今已死了,君上您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这西梁的江山您就不想把它真正的掌握在你的手中?”
小皇帝的眼睛里有幽光浮沉,他当然想。
“你这么问,莫非你有法子助我?”
他皱起眉来,从新认真的审视起眼前的这个人。
将西梁的江山交到他的手里,这个人他有那个本事吗?
洛楠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听不出小皇帝话里的不信任和质疑,“君上若是相信草民,那我便不会让您失望。”
他说着,脸上是一派闲适和恣意,而黑眸里的光芒却不容忽视。
那种眼神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心念一动,不知怎么又想到了陆淮起。
眉眼一压,将脑海中的那个人可恶的嘴脸挥散,他想着自己想着虽然急切的想要掌握朝政,却苦于无人可用,而现在这个人说他能帮自己,他或许可以一试。
正想着要不要开口应下,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声。
小皇帝顿时戒备起来,他看着洛楠的眼神也一下子锐利无比,从位置上站起来,他怒视着一脸闲散的洛楠,“你竟然还带了别人在这里!洛楠,你在打什么阴险的主意!?”
看着如此动怒的小皇帝,洛楠根本没有一丝波动,他暗暗耻笑这小皇帝过分激动,这样子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没有一点身为上位者该有的威仪。
他晃着酒杯,笑着劝小皇帝,“君上不必这般动气,里面的是草民的内子。”
似乎怕小皇帝不信,他无奈的解释道,“内子最近怀着身孕,心情烦闷,在家里待不住,草民也不放心自己出来,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是以将她也带了过来。”
小皇帝哪里会信,他们所谈之事哪里是能让别人听去的,更何况是一个容易多嘴多舌的妇道人家。
并且这洛楠既然要和他见面,就不该私自待妻子过来旁听,既然带了过来,就不该不让他知道。
那样藏在屏风后面,将他一人蒙在鼓里,这是当他是痴傻小儿来戏耍?
他当即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也不想再和这个洛楠再有来往。
“洛楠,你如此无礼轻慢,耍弄于孤,看来你也不是真心想要帮孤,那么我们之间也没甚好谈了!”话说到这里,他袖子一甩,便转身毫不留面的离去。
就在此时,屏风后面走出来一道月白色的身影。
“皇上请留步,”那女子慢步至洛楠身侧,对着小皇帝挽留道,“皇上何必这样大动肝火,小女子只是一时失仪,并无意冲撞于您。”
这声音隐约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小皇帝心中的怒意暂时被这股奇异的感觉压了下去,他转回头看过去。
只见那女子秀眉笼着淡烟,双眸似一汪秋水般缠绵,生的一副清丽柔婉的模样。
可不就是许久未见的沈青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