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富,先修路。这话在姜富强心里体会那叫一个深刻,吴忠诚让他去市里跑跑交通的事,他自然领命。
就算是现在跟吴忠诚不在一条战线,但如果把燃翼搞出点成绩来,这笔账最后还是会落在他县长头上的,广大人民群众也会记得县长的好,而没人去关注县委书记如何如何。
工作干得好,党政一把手都是脸上有光的;工作干不好,党政一把手都没办法向上面交待。
吴忠诚和姜富强同一天出发,但目的地不同。
吴忠诚去省城,姜富强去市里。
吴忠诚是白漳人,在省会白漳市,多少他还是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的。带着县里分管交通的常务副县长陈从水,两人没有直接到省交通厅,而是先去拜访了吴忠诚的老同学,石盘省政协副主席华庆辉。
华庆辉和吴忠诚是大学同学,年龄却相差了整整十岁。虽然是同学,却不是一个班的,应该说是校友。
当年上学的时候两人谁也不认识谁,后来都走上了仕途,这才通过各种渠道有了点联系。
华庆辉的职务要比吴忠诚高很多,由于吴忠诚一直维系着这根线,所以两人的关系倒还过得去,却非那种两肋插刀的兄弟。
当然,话又说回来,官场根本就不存在两肋插刀,就算关系再好,也会存着一些防备的。
身为省政协副主席,华庆辉混的还算不错。
毕竟,全省那么多正厅,在退二线的时候能够去省人大混个副主任或者省政府混个副主席的,也不多啊。
华庆辉到政协已经一年了,根本就没什么实质性的权利,但凡想搞点什么事,也全是凭着自己以前在官场的人脉关系。
吴忠诚这个老同学找到了自己,听完了他的难处,华庆辉心里有些打鼓,但做人要做到面子上,办事要办到点子上,吴忠诚帮过他不少忙,他还是答应了帮吴忠诚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
省交通厅的几个领导,他华庆辉还算是有些联系的,但关系也仅仅停留在有些联系的阶段上。
其实,华庆辉也不傻,如果是关于审批的事,或许他帮忙活动一下,还有可能给办了,但如果涉及到了钱,这事就多了一层难度了。
现在哪个部门不缺钱?
国家取消了一批收费项目不说,缩减行政开支就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各部门的经济力量,当然,这只限于对公的钱,至于那些对私的,自然不在话下。
但华庆辉这个忙不帮又不行,吴忠诚找到了自己,而且姿态放得很低,两人还有这层关系,以前又有些人情在,总得帮一手。
这人一旦退二线之后,往往就会更加在意一个面子问题了。
况且吴忠诚也是为了公家的事,最后就算自己没帮他搞定,起码自己出力了,最后办不成,那也不怪自己。怪就怪自己已退二线,这属于天意,而非人力所能抗的——那可是交通厅啊!
一般的副省长,交通厅说顶也就顶了,更何况自己这个省政协的副主席?
虽然华庆辉对吴忠诚已经仁至义尽,但省交通厅根本就不给这个面子,分管道路建设的副厅长一脸愁容,说最近资金实在紧张,别说是县里的,省里的很多项目都拿不出钱。?108整修的钱,恐怕两个月之内给不了了。
这话说的非常坚决,根本就没有通融的余地。
交通厅不给这个面子,华庆辉这个靠边的站的副省级,也拿交通厅没办法。
吴忠诚来之前已经预料到了可能会有这种结果,但真等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他心里还是相当不好受。好在,他给还自己留了一手,国道整修的钱要不来,自己就跟省里要一要乡村公路的项目。
不管如何,自己都不能白跑这一趟省城,总得把自己送礼打点的钱给挣出来吧。
可吴忠诚这次注定是真赔光了腚了,交通厅很干脆的拒绝了他的要求,甚至于对吴忠诚提出晚上一起吃个饭这种小小的要求,交通厅相关处室的人都说有事,安排不开之类的话给搪塞了。
吴忠诚闹了个大没脸,而华庆辉心里却觉得无所谓,这个线自己也给牵了,自己该做的也做了,事情没办成,总不能怪我不仁义吧。
灰头土脸的回到了燃翼,吴忠诚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他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省交通厅就算是再没钱,这区区一点整修的钱,拿出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况且,自己又把老同学给搬了出来,可最后还是没办成,他这张老脸被自己丢了一多半。吴忠诚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沉思了整整一个上午。
自己没跑成,吴忠诚把希望寄托在了姜富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