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只能说是探一探口风,他说出了集中管理的意思,却没提土葬的话,更没有说在县里先试行,而是说各乡镇。
这个话,就留了很大的回旋余地,不让熊妙鸳抓尾巴。
就算他和熊妙鸳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他也不可能一开始就把关键性的东西说出来,更何况二人之间还有过不愉快。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熊妙鸳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等张文定说完后,她才软绵绵地说道:“张县长真是事必躬亲哪,对具体工作都这么关心和了解,安青民政部门遇到了个好领导呀。”
张文定目光一凝,忍不住就咬紧了牙关。
他听出了熊妙鸳话里的味道,熊处长这是在为安青的民政部门打抱不平呢,指责他张县长管得太细,细到了具体工作,属于不肯放权的领导,这样会让安青县民政局束手束脚,不利于安青县民政部门的工作开展嘛。
到了这种时候,张文定才算是彻底死心了。跟这个熊妙鸳,是没有办法交流了。
他已经一忍再忍,可看熊妙鸳的意思,那是一点都不收敛,反而得寸进尺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张文定也知道自己如果再继续谈论殡葬改革的事情,那就是自取其辱了。他索性哈哈一笑,也懒得回熊妙鸳的话了。
既然熊妙鸳说话能够夹枪带棒的,那他也懒得多和她废话了。
若不是照顾到徐莹的面子,张文定连这个哈哈都不会打,肯定会摆个冷脸出来给熊妙鸳看看。
省里的处长就了不起啊?大不了老子不搞这个事情了,手上分管的部门那么多,除了搞这个殡葬改革,别的真的就不出了成绩吗?
没了你熊屠夫,姓张的也不会吃带毛猪!
张文定这个表现跟刚才的热情相比,那差别简单就是天上地下了。熊妙鸳当场脸色就有点不对劲了,跟挂了层霜似的,两眼中似要喷出火一样,直直地盯着张文定。
张文定理都不理她,而是转过去跟徐莹说话。
徐莹一看这场面也是相当头疼,刚准备开口调节一下气氛,没想到熊妙鸳已经站了起来,冷冷地说:“徐书记,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说完,也不顾徐莹的挽留,便脚步急促地出门而去。
熊妙鸳当众甩脸离开,徐莹再怎么说也是个副厅级的领导,出声挽留就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自然不可能站起身去送。若是别的什么处长敢像熊妙鸳这么干,徐书记可没这么好的涵养,当然了,别人没熊妙鸳那么硬的后台,也不会像熊妙鸳那么嚣张了。
“怎么回事?”等到熊妙鸳离开了有差不多两分钟的样子,徐莹才淡淡地问张文定。
说起来,刚才这个事情,徐莹对熊妙鸳是有怨气的,对张文定,也是很不满的。
不管这二人之前有什么过节,都不应该当着她的面搞起来,那是对她的不尊重。两个处级干部,完全就没把她这个厅级领导放在眼里嘛。
张文定就说了说原因,徐莹听了之后,也是一阵头疼:“那你这个殡葬改革的事情,恐怕要缓一缓了。”
张文定知道,这个缓一缓,基本上就于是没希望了。
他也明白,熊妙鸳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很多,也是年轻有为的干部。以她那个长相那种年纪上到正处,背后没有些能量是不可能的。
只要熊妙鸳还呆在社会事务处,那就不可能会同意他的,哪怕他做通了民政厅领导的工作都没用。
具体的处室对一个事情做出了否定的意见,厅领导也不能不照顾同志们的感情嘛。
叹息了一声,张文定摇摇头道:“算了,谁能想到会这样呢?这个事情也只有等机会了。”
徐莹道:“还是好好把农业工作抓一抓吧。”
张文定点点头,一脸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