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愤青，又是你

苏忆辰把掉了漆已经骑了好几年的自行车骑到家的小院里靠在小树下。他看见家里的门锁着， 就掏出钥匙，把凉在外面的一些清洗过的蔬菜搬到家里，看着外面被乌云填满的天空，一阵阵凉风袭过来，苏忆辰知道马上就要下雨了，就急忙的拿了一把伞，把关上门沿着母亲平日推着三轮车出去菜市场卖菜的路线寻去。

凛冽的海风夹杂着一些冷气吹过来，苏忆辰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行走在凌冽的风中，狂野的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远远地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影。

“妈，妈…”苏忆辰大声的喊着。

“苏忆辰…”一个熟悉而又脆弱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苏忆辰看到前面一个人影，急忙的跑过去看到母亲单薄的声音，憔悴的脸颊，使劲的推着那个里面装有菜的三轮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忆辰， 你怎么来了？”母亲看到苏忆辰那被封吹乱的头发问道。

“妈，我放学了，你看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苏妈妈看到苏忆辰帮着腿三轮车欣慰的笑了。

“妈，今天的菜卖出去的不是很多，看上去有点不新鲜，明天就会坏掉的。”苏忆辰看着老妈单薄而又憔悴的身影说。

“忆辰啊，今晚上肯定会下大雨，明天早晨我一大早去卖这些菜，再把那些新鲜的菜一起带上。”老妈微笑着说。

“妈，明天礼拜六，我们不上课，明天早晨我和你一起出去卖菜吧？”苏忆辰侧头看了母亲一眼说。

“忆辰，明天你还是在家好好学习吧，明天早上我一个人去买菜，不能耽误你学习。”母亲头也不转的说。

“妈，没事的，作业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写完，明天早晨就可以和你一起去买菜。”

苏妈妈看着苏忆辰一脸欣喜的表情，脸上的那份喜悦渐渐的沉淀下来，心里埋藏的那个秘密不知道还以埋藏多久，现在看到儿子这么求知上进，知道替母亲分担，自己总算是对得起当年妹妹的嘱托了。

这十几年，让你跟着我一起吃苦受罪，母亲真的对不起你，她对苏忆辰有无法弥补的缺憾。

苏忆辰和母亲辛苦的把装有菜的三轮车推到家里的小院里，天空中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妈，快到屋里去。”苏忆辰催促道。

苏妈妈急忙的走到屋里，她站在门口看见苏忆辰冒着大雨把一层塑料纸盖在装有菜三轮车上面，然后用砖头压在塑料纸上面，生怕今天这些没有卖完的蔬菜淋到一点雨。

“苏忆辰，快点进来啊，外面雨大。”母亲站在门口亲切的呼喊着。

“妈，没事的，你快点进去吧。”

苏忆辰看到盖在三轮车上面塑料纸被风掀开，又在小院的墙角捡了几个砖头才把搭在三轮车上的那层塑料纸牢牢的压住。

此刻，苏忆辰的浑身已经被雨水淋透了。

苏忆辰进到屋子里的时候，发现妈妈已经靠在门后面，脸色很惨白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起来。

“妈，妈，你怎么了，走我送你去医院。”苏忆辰慢慢的扶着妈站起来走到桌子旁边。

“苏忆辰，快点去把我的药拿过来，快去。”母亲极力的催促道。

“妈，你现在坚持住，我马上就把要拿过来。”

苏忆辰急忙跑过去，把老妈平时每次犯病都吃的药拿过来，递给她，然后又在桌子上给她倒了一杯水。

苏忆辰看到母亲把药瓶子里面的药倒了十几粒出来放到嘴里，然后急忙的和水吞下去。脸上的气色才慢慢的缓下来，苏忆辰才松了一口气。

“忆辰，明天记得提醒我去镇上的邮局，去取从上海寄过来的东西，我的记忆力是越来越差了，我怕我会忘记。”

苏忆辰看见老妈喝了药脸上的气色缓和了许多，就扶她在凳子上坐下来了，转身走到自己房间里，把那些平日自己攒在存钱罐里的硬币翻出来，说：“妈，你不要舍不得花钱，我看你的病发作的是越来越频繁，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忆辰，妈明天不出去卖菜，后天哪有钱拿出来要维持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你知道吗，这些钱你先攒着，等以后用。妈，明天要出去买菜的，妈的病不碍事的。”苏忆辰看着老妈憔悴苍白的脸，心里就有些害怕。

苏忆辰从小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母亲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害怕有一天她会悄悄地从我的身边离开，到了那一天，自己就成了孤儿，心里越想越害怕。

“妈，我先去做饭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啊。”说着，苏忆辰就走进了厨房里。

夜空中无数的雨点砸在屋顶的瓦砾上，发出非常响亮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屋里的很多地方都开始漏雨了。

“忆辰，快拿一个盆子到这边来，这边漏雨。”

“哦，知道了，妈。”

“忆辰，那边桌子边也在漏雨…”

“忆辰，你去看看你房间里有没有漏雨？”

整个屋子都是苏忆辰忙碌的身影，而这种平凡而又普通的生活，对于苏忆辰来说早已经习惯了，只要母亲健康快乐，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晚上吃饭的时候，母亲一如既往的把盘子里的鸡蛋往苏忆辰碗里夹，说：“忆辰，现在你正在长身体，要多吃一点。”

“嗯，妈，你身体不好，你才要多吃一点。”说着苏忆辰把盘子里的鸡蛋夹了一筷子放到老妈的碗里。

“忆辰，你吃吧，我不爱吃鸡蛋的。”说着，老妈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到苏忆辰的碗里。

苏忆辰扒了几口饭，思索了好久才说：“妈， 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你也不必要那么辛苦，你可以找一个朋友，替你分担一些…”

母亲还没有等苏忆辰把话还有说完，就看到母亲把手里的碗筷都放下了，脸色显得非常的沉重，说：“忆辰，你现在还小，你不懂，妈现在只想你能健康快乐的长大，然后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妈就知足了。”

“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那么保守。”苏忆辰善意的话，像锥子一样刺痛了母亲的心。

母亲脸色非常沉琐，然后问道：“苏忆辰，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别的同学又叫你野孩子，你受不了他们的歧视，所以想妈帮你找一个爸爸？”

“妈，没有，同学的那些话我早已经听习惯了，我才不会理他们的，我只是想你一个人那么辛苦，这十几年来一个撑起我们这个家，你可以找一个朋友和你一起…”

母亲没有说话，直接站起来苏忆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听到母亲房间里小声的哭泣声。

苏忆辰坐在那里放下手里碗筷没有讲话，苏忆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那句话，静静的聆听着到母亲房间里小声的哭泣声，这些年来母亲生活的确非常的辛苦，一个人忙里忙外，现在自己又惹得母亲伤心痛苦，苏忆辰心里就开始千万般的自责。

“苏忆辰是一个没有爸爸的野孩子，他是个野孩子…”

十几年过去了，苏忆辰在这种流言蜚语和指指点点的环境下变得坚强，变得可以从容大方坦白的去面对一切，而今天突然想起来对母亲说，其实你可以去找一个朋友，是看到了这十几年老妈所历受的艰难苦楚，苏忆辰都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