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那药的确不是黄莺下的!”谢婉君垂敛着眼色,语气中微微带了些紧张。小姑娘则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紧紧贴着地面。
正拿着书本的谢昊天猛地一抓,纸张顿时皱成一团。
“柳絮刚和我说黄莺已经认罪,你又说不是黄莺,你们当我是糊涂虫吗?”
大手一挥,那书破风砸在了小姑娘一边。
谢婉君眉头一挑,却也没有立即加以反驳,反倒是将头埋得更深,一双小手小手揪着自个儿的衣摆。
小姑娘更是害怕,肩膀直直颤抖,却也慢慢说出了那天的情况。
“呵,你说得倒与姨娘不同!”谢昊天扭头睨了谢婉君一眼,可谢婉君却迟迟不敢开口,“随本相去柴房!”
这件事情关系到府中两位小姐的性命,又这样矛盾,此刻,他不得不插手。
柴房当中,黄莺浑身都破开了口子,所跪之地满是血迹。她耷拉着脑袋,散下的发丝沾在冷汗上,一张小脸惨白无比。
谢婉君看着她这样受苦的模样,心里仿佛被人剐着一般。
前世黄莺就那样惨死,而今生又这般受尽苦难,她却就此无能为力,真是可笑!
捏紧了手,她抬眸怯怯看了柳絮一眼,缄默不语。
柳絮早已经在心里叫嚣,尖锐的眼神扫过谢婉君,随即温润地落在了谢昊天之身。
“老爷,你怎么过来了,这破柴房,可不要污了你的长衫。”即刻贴了过去,柳絮还挑衅地朝黄莺瞥了一眼,挑起手指一挥,“把她泼醒!”
一旁的丫鬟阴鸷着脸,顺势取过那桶盐水,抬手就浇在了黄莺身上。
谢婉君听着那“呲”的一声浑身一僵,好似那桶水并非泼醒了黄莺,而是自己。
这相府里,柳絮与谢云欢的人太多了,就算她要斗,也会有太多太多的阻碍,在拔出这些爪牙之前,她不能打草惊蛇。
“黄莺,黄莺!”谢婉君猛地扑了过去,半跪在哀嚎的黄莺身边,眼角簌簌坠下泪滴。
隐约听到了嗤笑,谢婉君却不管不顾,眼见黄莺微微睁开了满是盐水的双眼,她心真的直在颤动。
“黄莺,没事了,小姐我来了!”咬牙切齿,她轻伏黄莺耳畔蠕动了几下双唇。
黄莺疼得动弹不得,只觉耳边声音虚无缥缈,但终是听出是自家小姐,嘴角一抽,缓缓上扬。
“婉君,你一个嫡小姐,还不快起来!丢人!”谢昊天冷眼喝了一声,谢婉君这才抹了一把小脸,依依不舍起身。
果真是个孩子!
柳絮就欢喜看她这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不禁眉头高抬,嘴角的阴险缓缓淌现。
“老爷,妾身正要询问黄莺致使之人是谁,您来得正好!”柳絮颤了一下声音,突然用帕子遮住了自个儿的双眼,“老爷,妾身见不得这种场面,若是可以,妾身想先退下!”
说着,她轻轻捂着胸口干呕了一下,眸间顿时泛了泪水。
“嗯,本相自己来审!”谢昊天颇为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小手,再看向黄莺之时,面庞狰狞。
柳絮不屑地扫着谢婉君与一旁的小丫鬟,嘴唇弯得愈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