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的声音把安枳熙从梦境中拉回来,拉开窗帘,玻璃上的雨滴正沿着某一个特定的轨迹滑落到阳台上。
安枳熙穿上外衣,走到客厅打开电视。
自从母亲去世后,从早到晚家里都寂静无声,唯一只有五彩的电视和里面不知道在讲什么内容的枯燥对白声音在这个房间内响起。
“11月27日,早上好Q市,今日备受瞩目的夏氏实业集团将首度开庭,稍后本台将跟踪现场报道。”电视里晨间新闻的女主播声音传到安枳熙耳朵里。
她像往常一样,走到电视旁边把电视关掉,厨房里的咖啡机呼呼地冒着热气。
把开了一个小缝隙的窗户关死,安枳熙把大衣领子立了起来,锁上了家门。
街边早点摊冒着热气,起早锻炼的老人和踩着恨天高高跟鞋上班的白领把整个Q市从黑暗中唤醒。
安枳熙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后座。
“师傅,Q市中级人民法院。”一个中年男人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穿了一身黑衣服的安枳熙。
“你是律师?”出租车司机咽下去包子,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
安枳熙抬眼看了一眼出租车司机,那司机可能感觉自己有些多问多嘴,便转过头去发动起车子。
清晨的道路几乎没有堵车,只是偶尔碰到了几个红灯。
那司机打开广播,广播里正播报着关于庭审的消息,百般重复的新闻,在别人听来只不过是生活的调色板,而在安枳熙的心里,每一个关于他的报道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自己的心脏上刻划出不可磨灭恢复的印记。
出租车载着安枳熙抵达法院门口的时候,刚刚好碰到从警局开来的转移嫌疑人的车子停在法院的后门。
忽然瞥到一个一个熟悉消瘦的身影从前面警局的车子上被两个警员架着很快的走进了法院的后门,安枳熙从口袋中掏出一张100块的钱急忙塞给司机,拉开门子跑到前面警局的车子旁边。
车子里空无一人,又跑去刚刚他们进去的那扇门旁边,用了很大的力气却也拉不开门。
突然感到身后一股暖意把自己包围住,回头的功夫应之绅穿了一件长款的黑色大衣,里面穿着雪白的衬衣,旁边还站着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孩。
“外面冷,我们进去等吧。”应之绅把手上的手套摘下来拿起安枳熙的手给她戴上,又转头让旁边的那个男孩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围巾,递到自己的手上。
轻轻围在安枳熙的脖子上,又整理了一下。
安枳熙抬头看去应之绅,他温柔的表情就像是冬日清晨第一缕阳光一般,眼眶下有着层层的黑眼圈。
安枳熙低声说道:“怎么没有好好睡觉吗?这么重的黑眼圈。”
应之绅整理围巾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对上安枳熙的目光。
“是啊,你就这么不说一声的消失,我很担心。”
东边开始露出第一缕温暖的光线,穿过应之绅高大的身影,照在安枳熙的额头上。
“对不起。”安枳熙低下头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别跟我说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应之绅整理完安枳熙的衣领,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架起了很多摄影机,电视台的记者们也陆续赶到开始在场外叽叽喳喳的评论着。
“听说啊,夏家儿子今年刚满18岁啊,不知道法院要怎么判呢!”其中一个女记者正瑟瑟发抖躲着脚跟旁边正在检查摄影机的男记者说道。
那个男记者一边整理着地上的线缆,一边摇了摇头表示无奈。
安枳熙听的有些出神。
应之绅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我们走吧。”
安枳熙回过神来,跟在应之绅身后走进了法院的大厅里。
“应飞,你去看看什么时候能进场。”应之绅给安枳熙在大厅找了个座位,差遣一直跟在后面的应飞去旁边的审判庭门口看看。
安枳熙望着飞奔过去的应飞背影,问应之绅:“应飞?你弟弟啊?”
应之绅笑了笑:“不是。”
安枳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少爷,很快就可以进去了”应飞跑过来跟应之绅说。
应之绅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