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些疼痛,曲莲放下他的手,下了炕。行至妆台前找了平日里用的玉兰花油,这才返回炕边,坐在炕上给他细细的涂抹了上去。
那带着些乳黄色的玉兰花油散发着幽幽的香气,涂抹在手背上,便立时能感觉出来滋养沁润的感觉,手背上的不适霎时便消失了不少。
陈松看着她细细的照料着自己的手,这两日来的担忧惊惧似是一下子飞出了心中,眼泪却止不住了,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手背上。
曲莲给他揉着手背的动作一滞,缓缓抬头看着他,见他满脸泪水的模样,心中一痛便将他搂在了怀里。两年过去了,他也已经十岁了,个子拔高了一些,却仍比同龄人矮了几分,还够不着她的肩膀。
“阿松,阿姐虽非你亲姐,却一直视你为同胞。在这世上,阿姐与你一般伶仃……如今除了你,阿姐也没有谁可以惦记了。既然生而伶仃,便一定要记得,天广海阔,活的自在一些。……”
活着的路已经给他铺好,他也十分争气。
小小年纪已练了一身的好身手,翟向心中喜欢,不禁收了他做关门弟子,将一身本事教授与他,更是将他当做亲生儿子一般。
明年这会儿,便能去考武生员了。
曲莲心中想着,符瑄那样的人,便是自己如今这般违逆,总也不至于为难陈松。再退一步,便是不能走武举的路子,有了这样一身本事,不求大富大贵总是衣食无忧的。
天色将明之际,曲莲便醒了过来。
昨日她细细交代了陈松许久,见天色太晚,便将他留在了嘉禾轩中。一个时辰之前,她便听到了自外室传进来的动静。
像是那孩子怕误了早课,早早的离开了内院。
见他依旧这般勤奋,曲莲心中也安心了许多。
染萃听见内室的动静,便撩了帘子进来,见她半坐在榻上,便过来伺候她起身。
行动中,便忍不住细声道,“大奶奶,今日一早大小姐就来了,此时正在外厅。奴婢说大奶奶还未起身,她便一直在厅里等着。”
曲莲正伸手穿衣,听她这般说道,便顿了顿。也没立时开口,只收拾妥当了才对她道,“请进来吧。”
既然还住在裴府之中,总也是要碰面的,况且又何必躲着?
不一会儿,宴息处的帘子便撩了起来,曲莲抬头见裴玉华走了进来。
裴玉华面上有些忐忑,她似也没想着掩饰,进了宴息处便行至炕边到曲莲身边,低声道,“嫂嫂,你今日可好?昨日不见你到紫竹堂,母亲还关切了几句,染萃说你身子不爽利,我今日特地来瞧瞧你。”
裴玉华素昔是个爽利的姑娘,也不会那些拐弯抹角的说法,今日这般扭捏曲莲倒也明白。她相信这女孩儿是真心想来看看自己,却也明白,徐氏定也是吩咐了一番。自圣旨送来那日,自己便再未去紫竹堂请安,徐氏恐怕是有些坐不住了。
刚刚册封了超品级的夫人,便连着两日不去请安更是连脸都未露。恐怕自己此时在徐氏眼中已是得势而张狂了。
只不过此时曲莲已经不在意徐氏如何看待自己,实际上她也从未在意过。此时见裴玉华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便淡笑了几分顺着她的话道,“今日醒来,身上倒是轻快了一些,倒是劳夫人惦记了。”
裴玉华听她仍称呼徐氏为夫人,眼中便是一黯,心知这许多日子累积下来的恩怨已是不易消除。刚要说些什么,突地想起昨日之事。
便道,“大嫂嫂,昨日有一事。昨日巳时有一个陈姓的公子前来拜访,到了紫竹堂,说是与你有亲。那时我也在紫竹堂,在厅外听了一会儿。说是国子监祭酒陈大人的长公子……那位陈大人之事,母亲也略微知道些,便知这陈公子并未信口胡说。只是昨日你身子不好,母亲便让他择日再来。”
曲莲闻言便有些恍然,那国子监祭酒陈昇的长子,便是她姑母萧榕嫡出的长子陈澜。若说这世上与她还有血亲瓜葛的人,便是那陈澜陈泱兄妹二人了。
上元那日之后,她也曾着了丹青前去打听这兄妹二人。陈昇继室苛待这兄妹早已是京城之中不少人知晓的事情,那兄妹二人在陈府中的日子自是十分艰难。
丹青旁敲侧击的也问出些事情,那陈澜虽未考过童子试,却绝非酒囊饭袋,只是幼年没了母亲又无人管束底子薄了些。他自己也志不在此,悄声的与那位大理寺丞的幼子行起了商路。这些,便是他的父亲也不曾知晓。
如今他兄妹二人虽在陈府之中仍不受重视,却也不再因为钱财而窘迫。
曲莲想着这二人,心中便有了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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