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别墅,良沁下了车,她坐了一天的飞机,又坐了这样久的汽车,脸色本就难看,加上越是靠近谢承东,心里便俞是担忧,当贺连恺看见她时,便是吃了一惊,喊了句;“二夫人?”
“贺长官,”良沁看见他,仍是面如白纸,她颤着声音,问了句;“司令在哪?”
“夫人请随我来。”贺连恺将头一低,向前走去,良沁连忙跟上,直到来到卧室门口,贺连恺打开了门,与良沁说了句;“夫人请进,司令还没有醒。”
良沁眼角湿润,哑声道;“他……怎么样了?”
贺连恺唇线紧抿,并没有说话,良沁瞧着,一颗心便是凉了下去,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迈开的步子,好容易才走进了卧室。
刚进屋,就见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他赤着上身,胸前缠满了绷带,军医和护士都是在一旁守着,听到脚步声,诸人回过头来,见到良沁,俱是一惊。
良沁顾不得众人,她奔到谢承东的病床前,就见谢承东眼睛紧闭,呼吸微弱,良沁的眼泪瞬时落了下来,一颗颗的落在谢承东的脸庞上。
“二夫人,您别太难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司令都闯过来了,这次也一定会化险为夷的。”护士见良沁哭得伤心,忍不住上前劝道。
良沁收回泪水,与军医问道;“司令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夫人,司令在前线被炮弹扫中,当日的情形委实是十分凶险,属下已经为司令做了手术,将碎片取了出来,但司令伤势严重,术后便是发生了感染,只有挺过感染这一关,司令才能捡回一条命。”
良沁闻言,连忙伸出手,探上了谢承东的额头,手心顿觉一片滚烫。
“司令在发烧。”良沁嘶声开口。
“夫人,该用的药已经全给司令用上了,司令的高烧却还是一直没退。”军医也是一脸忧色,刚说完,便是叹了口气。
良沁在谢承东身边坐下,她握住了谢承东的手,竭力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和护士说道;“劳烦给我备一盆清水,再来一块毛巾。”
护士心知良沁是要用老法子为谢承东降温,然而这个法子她们也都是试过了,压根没有用,可此时既然良沁吩咐,她们什么也没有说,为良沁端来了一盆凉水。
良沁拧了一把毛巾,为谢承东搭在了额头上,她在床前守了他一夜,就连自己都记不清这一夜她究竟为谢承东擦了多少次身子,拧了多少块毛巾。
到了天亮,良沁已是疲惫不堪,她的眼底泛着青色,为谢承东将额头上的毛巾换下,她鼓起了勇气,又是探上了谢承东的额头,他的烧还没有退。
良沁的泪水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
她望着谢承东昏睡的面容,因着高潮,谢承东的脸庞透着潮红,她颤着手指抚了上去,终是趴在他身边,哭出了声音。
她不知自己哭了多久,蓦然,谢承东仿佛动了动手指,良沁惊觉,连忙坐直了身子,她紧紧的盯着谢承东,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指动了一下,又是一下。
“瑞卿,你醒醒,我来看你了……”良沁将自己的小手送到他的手心,在他的耳旁不住的呼喊。
终于,她看见谢承东眨了眨眼皮,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
“瑞卿,你醒了吗?”良沁含泪笑了起来,她看着谢承东望着自己,在看清她的面容后,谢承东的眼睛里迸出一丝光亮,可也只是一瞬,他的眼睛又是合上了,不论她如何喊,他都是毫无反应。
军医赶了过来,又是为谢承东打了一针,打过针,军医向着良沁看去,道;“夫人,司令再这般烧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若是今夜司令再不退烧,属下,真的是没法子了。”
良沁没有吭声,她只是抚上谢承东的面容,一直贴身照料,不曾离开。
到了晚上,见良沁实在是熬不住了,有护士上前,想要劝良沁去睡一会儿,良沁只是摇头,不愿离开,直到其中一个护士说了句;“夫人,您还要照顾司令,自己千万要保重身子,不然若是连您也倒下了,又有谁能像您这般细心的照看司令?”
良沁听了这话,才同意去睡一会,她站起身子,便是一阵头晕眼花,两个护士眼明手快,连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身子,一行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既是微弱的唤出了两个字;“沁儿……”
良沁身子一震,她回过头,回到谢承东的床边,就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良沁说不出话来,只能握住他的手,不停地掉眼泪。
谢承东这次奇迹般的好转,几个军医私下里每逢谈起,都是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