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东为幼子大办了满月宴,这件事在江北传的沸沸扬扬,世人都说。能让将江北司令放在心尖上的,也只有傅良沁和傅良沁的儿子。”顾美兰声音清脆,每个字都是削金断玉般,十分清晰。
“你想做什么?”梁建成剑眉微皱,眼神锐利,向着顾美兰看去。
“我想撕了谢承东的心!”顾美兰笑了,眼瞳中仿似能喷出火来,“我想让他尝尝失去了心头肉的滋味!”
梁建成豁然站起了身子,一把攥住了顾美兰的衣领,将她拽到了自己面前,“我告诉你,别打她们母子的主意。”
“我为什么不能打她们的主意?”顾美兰失笑,“谢承东害死我大哥,气死了我父亲,他害的我家破人亡,这种剐心的滋味,我一定要他也尝尝!”
梁建成眼皮微跳,他二话不说,直接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抵上了顾美兰的眉心。
看见他眼底的杀意,顾美兰浑身的血液仿似凝结在了一处,她脸色雪白,与他道:“梁建成,你别忘了,你只有拿到我的嫁妆,你才有实力和谢承东抗衡,依你如今的实力,你根本打不过谢承东!”
梁建成声音森寒,眸子冷的如同琉璃珠子,没有丁点温度,“顾小姐,你若有能耐,杀了他全家都不干我的事,但你要敢伤她们母子一根毫发,我今天就杀了你。”
顾美兰心中发寒,嘴巴上却仍是静定开口,“我知道,傅良沁原先是你的女人,可她如今已经跟了谢承东,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你还念着她做什么?这样的女人,就该一枪毙了她!不是吗?”
“我应该先一枪毙了你。”梁建成淡淡笑了,他的话音刚落,瞬间打开了保险,眼见着便要扣动扳机,就听一声大喝:“司令!”
周玉芹赶到办公室,映入眼帘的便是如此一幕,她心下大骇,当即跑了过来,推开了梁建成的胳膊,那一枪打到了地板上,就听“砰”的一声巨响,子弹在实木地板上落下一道清晰的弹孔。
顾美兰从没想到梁建成当真会对自己开枪,她浑身发寒,眼眸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弹孔,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司令,美兰年纪还小,若有得罪您的地方,您多担待,可千万别一言不合就动枪,若真伤了人,那可怎么得了。”周玉芹打着圆场,上前挽住了顾美兰的胳膊,生怕梁建成再对着她下手。
顾美兰还没从方才的惊惧中回神,直到梁建成挑起她的下颚,让她看向他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才有些神采,与先前不同的是,此时的她看向梁建成的目光中,充满了骇然与恐惧,仿似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个魔鬼。
“你听着,今天算是给你一个教训,再敢有今天这个念头,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梁建成声音冷到极点,顾美兰浑身打了个激灵,她面色如土,抽出了自己的身子,从书房里跑了出去。
“司令,您这是怎么了,顾美兰的嫁妆咱们还没有到手,您这会儿哪儿能杀了她?”待顾美兰走后,周玉芹秀眉微蹙,与梁建成道。
梁建成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桌面上散落的报纸,他也无心理会,就那样坐着,将抢扔在了抽屉里。
见梁建成久不出声,周玉芹心底喟叹,又道;“咱们在江北的探子传来消息,说是谢承东已经下令,下个月初五便会率军过江,来攻打金陵。”
“嗯。”梁建成点了点头,燃起了一支烟。
“金陵若守不住,司令不妨拱手相让,咱们退回川渝,川渝易守难攻,渝军熟悉地形,再有我娘家相助,任凭谢承东再大的本事,一年半载的也决计没法子将川渝打下来,等着那时候,顾美兰的嫁妆入手,有了那笔钱,司令和谢承东,大可一较高下。”
“玉芹,”梁建成低声喊了句她的名字,一笑道;“你说谢承东他图什么?”
周玉芹微怔,有些不明白梁建成的意思。
“家有娇妻珍儿,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他不过,偏生要千里迢迢的跑来跟我打仗。”梁建成说到此处,狠狠的吸了口烟,眯眼道;“你说他是不是傻?”
“谢承东的野心,一直是要一统天下。”周玉芹出声,“当着外界的面儿,他自是义正言辞,定会以统一华夏,抵抗外寇为借口,其实说白了,也还是为了他自己的贪心。”
“天下?”梁建成失笑,“这天下在我眼里,真是连屁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