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无极又继续说:“你看她现在宠信重用郤宛,不就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巩固朝堂,我敢保证来日杀你的刀,便是这郤宛,再无他人。”
“砰”的一声,子常将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这一把火烧得旺,一怒之下又是怒饮了几坛子酒,在喝得醉醺醺之下,费无极问他:“可敢除佞?”
子常酡红的脸颊上醉意已深,怒火未减,有酒壮胆,更是肆无忌惮,拍了拍胸脯,道:“有何不敢?”
费无极笑得极其得意,便从自己的身侧拿出一把宝剑交给了子常,“既然敢,何不一马当先,待你斩杀了孟嬴的羽翼,我自当奉劝公子申为王,废了那楚昭王,子常大夫以为如何?”
子常的醉眼盯着这把宝剑,将手重重的握上,哈哈大笑,“正合我意,待我……除了那郤宛!”说罢,再喝了一口酒之后便奔跑着出门,跨上了门外那骏马便趁着夜色一路疾驰,朝着那司马府上前去。
司马府前的守卫知道子常的身份,而今见到他纵马前来自是不敢拦,只是想上前询问一个究竟罢了,谁知道这子常不由分说,提剑便是一左一右的劈砍过去,鲜血迸射,溅在那门上的灯笼,给那微弱的灯火增添了一抹凛冽与斑驳。
这一夜,子常酒后疯狂,那郤宛全家没有任何防范皆都被杀,就是郤宛听到了这府里的动静走出来询问究竟,但只踏进前厅,便听得一声骏马喧嚣的声音,待郤宛回过头来的时候,寒锋闪烁,剑锋朝着他的面门劈砍了下来,就此一命呜呼。
“郤宛老贼,我今杀你全家,看你如何?”子常的狂妄,一夜将司马府上屠杀殆尽,遍地尸体,血流成河,就连屠杀了司马府全家,子常尤然不觉得解恨,更是取来一把火,将那郤宛一家全烧了,大火冲天,几乎震惊了整个郢都。
可那子常酒后发狂,一头散发看着这冲天的火舌将郤宛一家都吞噬了之后,才放声大笑。
司马府全家被屠,唯有那郤宛之子伯嚭在外不曾归家,等到回来的时候便是看到了全家被烧的场景,那子常在大火之前狂声大笑的模样,让伯嚭几欲嘶声痛哭了起来。
子常见还有漏网之鱼,也不肯放过,一路追赶着伯嚭进宫,伯嚭一路嚎啕着,最终在宫门口处子常被武士拦了下来,博品因此保住了一命,但跑到王殿之前大声哭喊,“囊瓦屠我全家,求大王做主……”
此事,震惊宫闱。
那子常在宫门口处与武士厮杀开来,在一阵纠缠之后才被押了下来,此时已然呼呼大睡,酒醉之下就连一身是血也毫不在乎。
楚昭王被这场景给吓坏了,当孟嬴赶到的时候,见到武士押下的子常尚且在酒醉之中的时候,也不言不语,只能派人安抚伯嚭。
伯嚭恳求当庭肃杀子常,但因子常乃是楚室王族,在加上孟嬴心中有所顾及,伯嚭内心忿忿不满,一怒之下出了宫廷,驰马离去,对这楚国是伤透了心,听闻那伍子胥当年全家被屠后奔走吴国,此时他愤而离楚,茫然四顾,竟也是暗中投奔了那吴国去。
面对伯嚭的出走,楚昭王无奈,孟嬴也是,举国上下更是哗然,只有那子常在被扔进天牢里的时候,仍旧是呼呼大睡,仍不知今朝何夕!
连夜,浣女进宫来,跪在栖凤台前怎么都不肯起来。
孟嬴因何不当场就肃杀了子常,心中的顾虑正是浣女,若不是因为她曾经有恩于自己的话,子常怕是百死都足够了。
浣女的哭声在这栖凤台前哭得凄惨,一直求公主救命。
孟嬴见面了她,浣女依旧是泪流不止,孟嬴也甚是头痛,“姑姑是个好心人,孟嬴这些年来自在心中感激,任凭子常平时再如何肆无忌惮,我都不当一回事,可是如今……他竟屠杀了郤宛满门,还纵火烧了。姑姑,此事,如何服人心?”
浣女连连点头,又频频摇头,经此大变之下,她竟然像是一夜老了许多,“浣女知晓此事令大王、太后为难了,可……可子常怎的会这么糊涂,他与那司马素日无仇的呀,昨日只是与那费大夫相约去酒肆喝酒到天黑未归,可没想到,怎么就去杀了郤宛全家呢?”
平日就算他再放肆,再如何品行污秽,也绝不会犯下如此滔天大祸的,浣女实在是想不透为何事情会走到这种地步。
“他与费无极饮酒?”孟嬴听到这里的时候,眉心忽然一皱,心里也不知道为何有些波澜撞击,“费无极此人奸诈,也不知此事与他有无干系?”
浣女听闻此言,便又继续苦求,“但请太后明察,那伯嚭我听闻也已愤然离国,此去定然愤恨满怀,再杀子常无益,还请太后相助,开恩一命吧!”
面对浣女的苦苦哀求,孟嬴无从拒绝,但是却也非把事情弄明白不可,“姑姑且先回府吧,如今子常被收押,等他酒醒,我也想听听他有何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