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
天叔喝的有点多,拉住程锦的手,动情的说:“小锦啊,你这几年消失的彻底,你可知道宇浩为了找你受了多少委屈吗?”
“你知道你当年不告而别把他丢下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他用力跺酒杯,“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啊!”
程锦神色黯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年撇下凌宇浩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痛苦,她又何曾好过到哪里去呢。
凌宇浩将天叔从程锦身边拉了回来,“天叔,你喝多了。”
“什么喝多了喝多了,多点酒我就喝多了?”天叔脸色涨红,用力甩开他,“我今儿高兴!见到小锦我高兴啊!你小子不要打断我,让我把话说完!”
凌宇浩无奈,站起身,走到门口招呼服务员,将已经喝到微醺醉态的天叔扶了出去。
天叔靠在服务员身上,小眼睛红红的已经睁不开,嘴里念叨的都是凌宇浩和程锦。兴奋之情确实溢于言表。
这么多年,天叔是他们感情资格最老的见证人,看到他,程锦也是悲伤从中来。
凌宇浩关上了包厢的门,坐回程锦身边,沉声替她倒满了酒杯。
炉盘上的烤肉滋滋作响。
程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顺着胸口躺入胃,说不出的酸爽。就这么一杯,程锦眼泪就飞了出来。
她苦笑,“不怪我吗?”
她以为他会一直恨她来着。
凌宇浩给自己倒满酒杯,也一饮而尽,端起酒杯再次蓄满,“起初的那两年,确实恨。”
“那现在呢?”
“现在?”他深情一笑,“小锦,我们还有几个七年可以浪费?”
一句话,捅破了程锦的泪点。
她拿起白酒瓶再次倒满,和他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我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也不想和你绕来绕去,直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
他表现的够直白,她怎么会不明白。
确切的来说,她只是不敢相信。
“我明白是我的事,你说清楚是你的事。”
手腕一紧,她被他拉起来,拽到角落靠到墙上,挺拔的身子压下来,周遭的空气都跟着稀薄了许多。
程锦心跳骤然加速,“你干什么?”
“做我想做的事。”
俯身,吻了下去。
烤肉滋滋作响,浓烈的烧焦味在房间里蔓延。
他的吻技一如当年那般猛烈,却终究无法让程锦享受其中。
她用力推开他,挥手就要甩他一巴掌,可他好像早就知道,伸手拦住了她。
“小锦,我们和好吧。”
程锦傻了,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凌宇浩挥动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干嘛不说话?傻了?”
几秒之后,她回神,“不可能的。”
“为什么?”
“当年所谓的爱上别人,只是逢场说词,那个人是你爷爷随便找的,我根本不认识。真正逼我离开的人是你爷爷,他不接受我,永远都不会接受。我不想再横生在你们中间,伤你伤他,更伤我自己。”
提到这些事,程锦心里压抑的快要死了。她侧身要离开,被凌宇浩拦住,“当年的事爷爷都告诉我了,还有,他现在已经没办法跟我们计较什么了。”
“他告诉你了?”程锦不相信,这完全不是老爷子的风格。
凌宇浩垂眸,气场莫名冷硬起来,“你离开后没多久,凌家被人陷害差点破产,爷爷一把年纪身背巨额债务,还要维持公司最起码的资金周转,受不住压力,自杀了。”
“怎么会这样!?”程锦心里的震惊不止一点点,印象里那个雷厉风行的老头,竟然在她走后遇到了这样的事?可为什么她没有看到任何新闻报道这件事?
依照老爷子的知名度以及他们凌家的影响力,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相比她的震惊,凌宇浩倒是淡然多了,“庆幸的是爷爷没有死,一直躺在医院里,我一直在等他醒来。”
程锦直愣愣的促在原地,“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是啊。”
“你刚刚说,你爷爷是被陷害?”谁有能力陷害凌家那个精明算计到无人能及的腹黑老头?并且将那样的老人逼上了绝路。
提到这个问题,凌宇浩的眸色瞬间冷了十几档。“过去的事,没必要提,总之该报的仇我都会报,害我爷爷害我凌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程锦怔在原地。
她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恨意。
凌宇浩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所以,从今以后,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和我在一起,我保证,从前发生的事从今以后不会再发生。”
“你,不怪我当初那么狠心?”他大雨中狂追她离开的跑车,那剧烈的嘶吼声,到现在还回荡在程锦的耳畔。
凌宇浩不着痕迹的轻笑,“现在的我们,哪里还有时间计较七年前的事?你需要确定的,是到底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你为什么假装失忆隐藏身份来程家?”程锦突然转移话题。
他眸色皎洁,“你觉得我是为什么?”
“难道,当年你爷爷出事,和我爸有关系?”
他心头抽搐了一下,眼中有慌乱一闪而过,“你想到哪去了?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为了等你。”
“小锦,我一直都在等你。”
程锦浓厚的长睫毛轻轻忽闪着,垂在腿边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面对他如此温柔的攻势,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
垂眸,沉声,“那雪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