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瞠目结舌。
直呼主人名讳,她哪来的底气?
阿珠抬手一指芊芊,“难道只有她是人,我们都不是人嘛?阿金不能走,她是我同乡,我们同进同退!”
芊芊注意到她的放肆。
她吃定了沐君豪,这令芊芊灰心,她望向男人。
然而沐君豪波澜不兴,“嗯哼?同进同退是吧?好,你也滚!”
“你!”阿珠气得脸色煞白,柳眉倒立,“沐君豪,你这样做是违反《劳动法》的!”
沐君豪皱眉蹙眼,听她讲。
阿珠脸一扬,“你不能炒掉一个怀孕的女工!”
现场一片静默!
佣人们互递着眼神,联想到阿珠今晚莫名多出的底气,那孩子父亲是谁,没捏准七分,也猜出三成了。
芊芊眼前一黑,心里咕咚一沉。
沐君豪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鼻翼舒张,裂眦嚼齿,刚要发作,一旁久久沉默的星斑忽然起身,掏出裤袋里的刀子。
啪一声,弹出!
那张脸杀气腾腾冷如冰山。
阿珠惊然失色,下意识后退。
星斑盯着她,握着刀子插进桌上果盘中一枚糖水梨,叉起送进口中,“咔哧”一声,一双死鱼眼斜睨过来,“阿珠,恭喜恭喜,怀孕是件好事啊!我看今后你不要进后厨了,一想到你一边煮粥一边发呕我们就恶心啊!今后你去洗衣部,喏,就是地下室,成天跟阿金一起,岂不称心如意?”
星斑一边嚼着梨子,一边打着圆场。
数月里他眼见着沐君豪色令智昏,屡屡失误,迁怒于众,几乎得罪全世界。
这不好,此非吉兆。
星斑冲沐君豪一丢眼色,“豹子,你先带弟妹上楼洗个澡,这里我来。”
沐君豪沉毅点头,目光里带着感激。
他搂着芊芊起身迈出餐厅,路过阿珠身边时,扔给她一个嫌恶的眼神。
阿珠并无惧色,迎向沐君豪,那目光仿佛在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沐君豪一绷脸,撇下她,抱着芊芊疾步迈上三楼,进了浴室,放下芊芊,殷勤地帮她褪掉长裙,甩一边地上,又替她裹好一条宝石蓝浴毛巾,挪过一座陶瓷圆墩妆凳安坐,开启花洒,仔细清洗她血渍斑斑的小腿。
那光洁纤巧的足踝沾满了污泥血浆,沐君豪撸起袖管,象个熟练的搓澡工人,就连脚趾缝里的泥污也一一清理掉。
他那付卖力的样子准确地说是在赎罪。
也许是因为特蕾莎连累自已女人吃惊受怕,或许干脆因为阿珠。
芊芊不由得心生怜悯。
她白嫩的手指掖了掖浴巾,娇滴滴说道:“沐沐不生气哦,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出国,再也看不到那些讨厌的人嘞。”
沐君豪停住手若有所思,她真是天真,国内一系列风波尚能化解,然而特蕾莎确是个结结实实的危机!
她身后的意大利家族势力庞大,党羽鹰爪遍布全球,20世纪初便虎踞美国东海岸,至今祸延不绝!
逃?上天入地,无处可逃。
他苦笑着抬头,钢丝般的头发乌黑铮亮,淋着点点水花。
那俊逸的面庞仿佛MV男主角。
芊芊一时看得痴迷,纤长的手指划过他滴水的面颊,“沐沐,今后我们拍婚纱照,一定要有一场淋雨的画面,想必那好浪漫。”
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好,我什么都听老婆的。”
她美得象朵百合花,看得他不禁情动。
他微微抬起她的脸,俯下身,漂亮的薄唇轻轻吮吻过她的小嘴,未几,他一扳女孩儿的肢腰,不管不顾惊天动地热吻起来。
“沐沐……”她浑身酥软,无力招架。
那吻愈演愈列,排山倒海巨浪般的攻势源自他心底深深的绝望。
他冲动地将她扑倒在地,削开宝石蓝浴巾里那幅莹白曼妙的身体,热气腾腾的水雾里,她似一朵初绽的莲花。数不清的吻如蜻蜓点水般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额头上……他将头埋进女人脖颈用力吸吮,含混呢喃着,“哦,宝贝儿,我们居然没在浴室里做过……”
这男人沾火就着,她怎么忘了。
“沐沐,别这样……”芊芊闭着眼娇喘着、挣扎着,一根根睫毛翩然蠕动,手轻轻推搪压上来的身体,“沐沐,地上冷,我受不了……”
沐君豪如梦初醒般猛一甩头,痴然相望,一下下喘着。
一颗颗水珠延着他线条优美的下巴滴在她脸上。
自打上次芊芊割腕失血过多就一直惧风惧寒。
想到这里,他强压体内翻腾的欲望,喘息着扶她起身,抬手拽过一条干爽的浴巾严严实实包裹住她。
“还冷吗,宝贝儿?”
芊芊知道男人这样很难受的,“沐沐,等芊芊生下宝宝,陪沐沐在浴室里做好不好?”
“好的,宝贝儿乖。”沐君豪笑着抱起女人出了浴室迈向那条船床,将她放下,又细细替她擦干身体发丝,扯过一条毯子盖好。
“宝贝儿,晚安!”他吻了下她额头,抽身阖门走掉。
芊芊侧身而卧,面下长指纠结地抓着丝滑的枕头,他节奏已乱,瞒不了她的。
这个夜晚他注定欲火焚身,辗转难眠。
不出芊芊所料,十多分钟后,对面卧室房门轻轻打开,沐君豪捏着步子悄然踱过走廊地毯,未几,脚步冲冲直奔楼下。
他这是要去哪里呢?
她掀开被子,翻身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