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体育场居然与熊小梅偶遇,让侯沧海感慨万千,更让他不好受的是放在包里的一堆钞票。熊小梅这个动作又将他拉回到两人如漆如胶的日子,那是他的青春,是感情最真挚的年代。
进入社会,背负着或主动或被动挑起的社会重担,侯沧海对张小兰的感情很厚重深沉,却掺杂了很多复杂因素,少了以前的纯真清澈。
侯沧海握紧张小兰的手,来到贵宾区。坐在贵宾区,才发现与C区隔得很近。A区在前,C区在后。他站在座位前,朝C区看了一会,人群涌动,没有熊小梅身影。
贵宾区的人相对较少,坐在C区的熊小梅看见了让她永远那个难以忘记的身影。进入体育场以后,理智渐渐从遥远地方进入熊小梅身体里。这个时候,站在侯沧海身边漂亮的女子才进入她的眼里。
“她肯定是张小兰。张小兰爸爸是大老板,侯沧海又开公司,应该不差钱?他为什么要来卖票?”熊小梅很快想明白事情原委,“肯定是票买多了,他就卖掉C区的票。我是自作多情了。”
许俊春出去一会儿,又跑了进来,将望远镜在熊小梅眼前晃动,道:“这个望远镜只要一百块钱,将就用一用。他们吹嘘说有六十倍,有六倍就不错了。”
熊小梅接过望远镜,假装看舞台,实则对准侯沧海。
侯沧海身边的女子非常漂亮,特别是侧脸轮廓,美如电影明显。那个叫张小兰的女子与侯沧海说说笑笑,不时还将头靠在侯沧海的肩膀上,她浑身细胞都透露着幸福,如原子弹爆炸时产生的射线一样,凶猛地向外幅射。射线飞在熊小梅脸上,如针刺一样疼痛。
当晚舞台没有延伸到观众座位区这边的T型台,整个场馆只开了1/4席座,大约有2万个座位。2万人绝大多数是年轻人,热闹非凡。东边挂有“徐飞天下”的大标语,在堂厢位置有一群厉小娜的粉丝,还没开场就在那卖力地摇着“厉”字的荧光板。A区一角出现了尚婕的粉丝,他们脸上、头上、衣服上、包包上贴着尚的贴纸,统一的“尚”字荧光板,荧光棒、气球、纸花炮,时不时一起转过尚字向后面歌迷、观众“示威”。
这些欢乐气氛与侯沧海没有关系。他脸色沉静,没有任何笑意。张小兰与身旁的年轻人说笑一会儿,弄来荧光棒,荧光棒上贴着“厉”字。她很快融进年轻人群中,又是吼又是摇荧光棒,给了老公独自想心事的机会。
8点,舞台播放超女宣传片,传来芒果台汪涵熟悉的声音。
8点10分,动感音乐响起,伴舞团站好阵式,所有人盯着聚光灯的集中点——升降台。徐徐升上来的超女一身白色热裤简装,身材修长,对着观众摇手。全场沸腾起来,年轻男女狂欢般吼叫。
保安则如临大敌,每当歌迷们站起来狂跳时,就冲过去制止,尽量控制住局面。
侯沧海如财迷一样整理熊小梅塞到手里的钞票。他数了两遍,一共2175块。在以前,他内心深处对熊小梅在家里最困难时选择离开隐隐有怨气,如今看着这些钱,怨气如水滴遇上太阳,变得无影无踪。他明白自己这辈子虽然和熊小梅做不成夫妻,但是互相之间注定有无法解除的牵连。
他将这些钱叠整齐,放进随身带着的小包的夹层。张小兰表面上看舞台,实际注意丈夫行动,等到其将钱放进小包后,便塞给他一根荧光棒,拉着他站起来一起摇晃。
下半场,压轴三强出场。
侯沧海努力让心情好起来,和妻子一起,举着荧光棒乱舞。
有一个选手唱起了《后来》,歌声极有穿透力,在黑暗空间飞翔。
“听个歌,你怎么流泪了?这是纸巾。”许俊春发现妻子突然泪流满面,望着台上穿薄纱的歌手,笑道:“这个歌手搞笑,把蚊帐穿在身上。”
熊小梅将望远镜递给许俊春,用纸巾抹眼泪。
无论演唱会多么激情四射,终归会落幕。侯沧海顺着人流走出了体育场,没有能够再次遇到熊小梅。
坐上桦总派来的小车,张小兰安静下来。
回到酒店,张小兰和侯沧海在柔软的沙发上相对而坐。
张小兰道:“还在想熊小梅?自从与熊小梅见面,你就很郁闷。”
侯沧海没有回避这个问题,道:“我们谈了几年恋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要说见面没有一点感情波动,那是假话。谢谢你,允许我感情波动。一般的女子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吃醋。”
张小兰道:“这点心胸我还有。熊小梅后来嫁的人不行,从面相来说他就是薄福之人,事业肯定做不大,且有半途夭折之相。那人和熊小梅的感情肯定有问题了,否则完全可以大大方方介绍,用不着躲躲藏藏。在演唱会时,你清理了熊小梅给的钱。古人有一饭之恩,熊小梅今天给钱的行为为自己留了一条路,以后她遇到什么事情,你肯定要全力出手。”
此事被张小兰说中,多年以后,熊小梅陷入人生最低谷,即将坠入深渊。侯沧海和张小兰夫妻真诚地伸出援助之手,帮其渡过了人生之难关。这是后话,在此暂且不提。
(第三百五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