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别冲动。”齐正收起了枪，跟任晨宇周旋着。

“你们都给我走。”任晨宇挥挥匕首，本来他也不想走上绝路，可是如果因为这件事被警察逮住了，那他之前替于成仁做下的所有事情也都会抖搂出来。他的双手已经沾染了鲜血，不可能再全身而退。

齐正比了个手势，立刻有两名警察意会了他的意思，退到楼下。

“她身上有伤，又生着病。我来换她吧。”莫菲丢掉手枪，举起双手往前迈了一步。

“别动！”任晨宇紧张地又将匕首往丛琮脖子上深了一分。

“住手！”郭叔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出声制止。

“郭叔？”齐正阻拦道。

“爸！”

“爸？”在场所有人朝着郭叔投去异样的眼光。

丛琮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消失已久的父亲。他似乎苍老了许多，身体也与记忆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强大形象相差深远。

“晨宇，”郭叔颤颤巍巍地开口道，“以前你来夕望，叔叔也见过你几次，那时候的你对我们丛琮多好。”

任晨宇仔细瞅了几眼，终于将这个于成仁手下的司机与丛琮的父亲联系在了一起。只是，丛琮的父亲怎么会成为于成仁的人呢？

眼下剑拔弩张的情形不容得任晨宇多做思考，他装腔作势地喝令郭叔后退。

“晨宇，”郭叔痛楚地叫道，“你也知道她妈妈、外婆都不在了，这孩子命太苦了，求求你放过他，叔叔给你跪下了。”

郭叔扑通跪在了水泥地上，掷地有声。

“爸！”丛琮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不顾刀锋的锐利，拼命想要上前。任晨宇只好将刀拿开了一些，费力地桎梏着丛琮。

“丛琮，我劝你别乱动。到时候连父女团聚的机会都没有。”

“对对对！丫头，你听他的。”郭叔撕心裂肺地吼道，“别乱动，小心刀子。”

那两名方才退去的警察这时在任晨宇背后冒了头，齐正不动声色地轻声说道：“郭叔，吸引他的注意力，多拖延点时间。”

郭叔也看到了那两个人影，现在他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他斟酌着开口：“晨宇，叔叔求求你，放过丛琮吧。你仔细想想以前，叔叔不信你会对丛琮动手。那一年，丛琮跟她妈学了半个月的手艺，为了送你一条围巾，愣是从夏天织到了冬天。为了能去北京陪你，背着我们改了第一志愿……”

郭叔说起往事，让任晨宇一时心软：是啊，当时丛琮对自己多好。为了他，她可以一个人打好几份工，自己省吃俭用。如果不是自己背弃了她，可能现在他们俩都结婚了。

郭叔看着任晨宇脸上露出了懊悔的神情，继续追击：“你俩的事，叔叔一直都知道。叔叔很喜欢你，所以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你们俩早恋的事不说一句。就希望啊，你们小年轻的感情能够有瓜熟蒂落的时候。可是……天不遂人愿，你们没在一起，叔叔也很可惜。我想你心里头啊，也是可惜的紧。丛琮生病，你着急地给她请医生，看病吃药。比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还要关心照顾她。现在，你怎么忍心再让她受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