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最后宋一程将车子开到自家小区，正当沐清明雀跃不已，又假装娇羞地支支吾吾说着“会不会太快，人家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宋一程掏出手机，给沐清明叫了个代驾，然后好笑地道了再见，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留下沐清明一人在车里破口……不敢大骂。

第二天，霍钟逸揶揄沐清明，昨天是不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沐清明青着脸，还要强装出一幅功成名就后的神情，对着霍钟逸作揖道：“同喜同喜。”

其实霍钟逸从丛琮那早就已知沐清明昨晚的凄凉遭遇，见沐清明还要死撑着，可把他乐得不轻。霍钟逸佯装不知，打开“京城男公关部”微信群，特意@沐清明：

「人逢喜事精神爽，来些红包爽一爽。」

老六甄弘文一看到这条消息，就知道霍钟逸肚子里装着坏水，对霍钟逸来说是好事，那么对当事人沐清明而言，绝对是触霉头的事。

「搬个小板凳坐等老板发红包，后排队友快跟上。」他幸灾乐祸地接道。

「贫下中农来也。」老五发了个跪舔的表情。

沐清明咬牙切齿地想：这群猪队友，就知道窝里横，插兄弟两刀。

按照群里的规矩，红包都按最高级别发放，抠神沐清明看着被抢的支离破碎的两百块，心头在滴血：面子工程不好做啊。改明只能找个机会去敲诈小嫂子了。像小嫂子这么单纯的，应该一敲一个准。

丛琮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裹紧衣服，关掉空调。

恰好原同事小陈打来了电话。

这段日子丛琮也接到过小陈的慰问，得知她真的在准备考研，小陈由衷地替她高兴，并表示自己明年也要再返回学校深造。丛琮回来后，也及时跟小陈汇报了情况，给了她一些考研的建议。

小陈感激之余，不改八卦的本色，告诉丛琮，单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

“什么巨变？”丛琮疑惑地问，难不成倒闭了？

小陈在电话里，压低声音，但止不住内心的喜悦：“张总编可谓是笑面菩萨，雷霆手段，你走之前，薛姐不是趁升职之际，改革了制度，让所有老职员牵头每个采访，给了他们坐享其成的机会么。”

“嗯。”丛琮当然记得，她就是被这种压抑的制度逼走的。

“张总编后来啊，由上而下，整改了公司的采编流程和制度。跟外头私企学习，采用提成制，靠实力说话。这可给了那些老油条当头一棒，他们坐办公室坐习惯了，哪里比得上我们这些常在外头风吹日晒的。久而久之，新人们都上来了，老人们都落寞了。再后来，人事牵头，调动了不少老人的工作岗位，薛姐也被调去行政了。有些人咽不下这口气，就索性辞职了。现在整个工作氛围别提多好了。这个月还有望成为同行内的发行量增速最快的一家报社呢。”

“那太好啦。”丛琮开心地说道。之前单位的风气确实也该改改了，长时间下来已经成为那些仗着经验老道不干事的人，休闲养老的场所了。

“丛琮，别怪我多嘴奥。你要是考研太辛苦，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的。前几天张总编还问起你呢。”

张老师，自从上一回尴尬地遇到了他的前妻后，就再也没和她联系了。想必和他前妻复合了吧，一家人团聚，小石头肯定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