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雨见他不说话,斟酌着继续说道:“这次回来我就不打算走了,我和他已经彻底分手了。阿逸,你……”
“你的事,不用跟我多说。”
慕时雨一时语塞,未摸清现状前,她觉得自己还是维持惜字如金的形象,免得多说多错。
送完慕时雨,霍钟逸一刻不停地往回开。
雨幕中,慕时雨清瘦的身形在后视镜里越变越小。这是第一次霍钟逸先她一步离开,过去那数不清的日子里,那绵延了一整个青春的岁月里,都是他目送着慕时雨不顾一切地向前。
只是偶尔充当她挫折过后的抚慰剂。
他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的。
当初她是那样飞蛾扑火不顾一切,而今却又像是在那个雨巷,落魄地蜷缩在角落,满脸泪水,望着他说:“阿逸,救救我。”。
一个人怎么可以令人同时产生绝望和怜悯两种情绪。
洗过澡的丛琮窝在床上看书,雷雨大力地打在窗玻璃上。要是换作以前,外婆又该神神叨叨地讲述她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传说故事了。
丛琮甩甩头,下雨天就是容易伤感。
临睡前丛琮隐约觉得嗓子疼,她不安地想,不会要扁桃体炎了吧。吓得她赶紧又喝了一杯热水。
半夜醒来,身体犹如被碾过似的,使不上劲,丛琮费力地打开灯,身体的温度似乎烧到了眼睛,看出去一片血红。
丛琮看看手机,凌晨3点56分。意识是想睡的,但身体又酸又软又烫,怎么躺都不舒服。
她拿起床头的水杯,杯子里的水已经变凉,丛琮一饮而尽,裹紧被子,等待发汗。
这一夜丛琮被梦魇缠身,睡梦中,她又看到了母亲躺在血泊里的身影。虽然知道这是梦境,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等到惊醒,身上早已是层层叠叠的冷汗。
出了汗之后,丛琮觉得头脑清晰了许多。连忙冲了个澡,出门上班。
一上午,丛琮发了几条信息给霍钟逸,但都没收到回复。
等到午休,她纠结万分之后,鼓足勇气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钟逸。”听到霍钟逸接起了电话,丛琮止不住兴奋,转而又委屈得想哭。
“我这边有事,晚点联系。”
“嘟——”丛琮久久不能回神,自己其实是想撒娇来着,想告诉他自己生病了,好不舒服,让他早点回来。
心里的千般思绪还没汇成一句话,霍钟逸却不给她一个音节的时间。
“阿逸,谢谢你。”慕时雨低垂着脸,泫然欲泣地说道,“不然,小砺肯定不愿意见我。”
霍钟逸看看远处在肯德基儿童游玩区玩耍的霍小砺。小砺从四岁起,就不喜欢玩滑滑梯了,总觉得幼稚。现在居然主动要求去那里玩耍,想必也是没想好怎么面对慕时雨吧。
终于有点小孩模样了。霍钟逸轻笑。
慕时雨瞄到霍钟逸心情很好的样子,暗暗得意,自己借着见霍小砺的名义,把霍钟逸约出来,是一步好棋。
霍钟逸明显很疼爱霍小砺,如果搞定了霍小砺,一切不就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