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王小美的架势，还有无比准确的方向感，林可馨就知道王小美专门在等她。

她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是，王小美这丫是不是趴在地上把所有隔间都检查了一遍，因为看见了她的脚，所以才确定她在这个隔间里呀？矮油！早知道自己之前应该爬到马桶上，让王小美什么都看不见嘛！

她的第二个念头是，完蛋了，被当场抓包了，怎么办？缩回去吧？

第三个念头，依然是赶紧缩回去吧！

这么想着，林可馨就这么窝囊地做了。才跨出来的一只脚，倏地一下又收了回去，连手，也顺带着重新抓住了门把手。

只是，还没等林可馨把门关上，王小美就说话了。

“怎么？有胆子偷听没胆子承认？”

“偷听？”满脸无辜地往四周看看，林可馨笑眯眯地说：“谁啊？谁在偷听？呵呵……小美姐？这个门不太对劲，好像坏了，我再检查一下哈！”

会说出这样的话，完全因为林可馨底气不足，在没话找话。可是，听进王小美耳朵里，却是明目张胆的叫板挑衅，王小美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林可馨？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像你这种人，全家都该死光！”

林可馨说出那么不着边际的话之后自己也有点后悔，她完全没必要理睬王小美，也没必要害怕，她又不是故意偷听的，而且，骂王小美、在背后八卦王小美的人又不是她？

所以，后悔完之后，她就准备走出来，大大方方地离开。

可是，才从隔间里跨下来，王小美的咒骂声就从嘴里蹦了出来。而这话，仿佛一把细细的竹签子，一下子扎进了林可馨的心窝里，不拔出来痛，拔出来，密密麻麻的倒刺早已勾进肉里，隐藏在血管里，更痛。

林可馨的脸色腾地就变了，猛地跨步上前，她目光冰冷地盯着王小美，无比阴霾地说：“你骂谁贱货？你说谁全家都该死光？你再说一遍？”

一旦挑战了底线，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林可馨本来就不是一只兔子，她只是一只伪装成兔子，不太想惹事的狐狸。狐狸凶狠起来，有时候比狼还要可怕。

王小美被林可馨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王小美的性子本来就泼辣，业绩又比一般人好，跟总经理之间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因此公司里的人虽然不服气王小美，但都有点怕她，平时看见她也绕着走。现在横惯了的她哪里甘心被个新人压下去？所以想都没想，王小美便双手叉腰，再次破口大骂起来。

“林可馨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别以为我不知道好锁公司的保单你是怎么拿上的。你不就是靠卖吗？像你这种靠陪睡上位的贱女人，我见的太多了。怎么？你把赵经理坑进牢里去了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又来勾搭阿阳？和阿阳勾搭上还不过瘾，还准备勾搭董事长？你很有本事嘛！老牛、小牛一起吃，三飞的时候你也不怕闪到自己的腰？”

这话实在太难听，只要是有点骨气的女人大概都会受不了，兴许直接就大打出手了。而王小美之所以敢骂得这么嚣张，不仅仅因为洗手间里没有摄像头，还因为公司有制度。别说打架，公然吵架都会被扣奖金。

跟谁有仇也不能跟钞票有仇不是？所以众业务员平时就算明争暗斗，也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哪怕为了某件事恨不得拿刀捅死对方，脸上也笑得比亲姐妹还亲。而且，一旦看见主管或者经理来了，立马换上一张脸，亲热得简直要抱住对方亲两口表决心。

王小美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用最难听的话来刺激林可馨，她料定，像林可馨这种循规蹈矩唯唯诺诺的人，一定非常珍惜这份工作，根本舍得不把饭碗打翻。所以，这个哑巴亏林可馨吃定了。

果然，林可馨听了她的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但唇角却抿得紧紧的，完全一副受气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