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已经备好了晚饭,在炕房外逡巡已久,知道里面热烈,却不敢叫门,直到李自成收拾齐整,与田芬携手出来,方才迎上去,“大都督,夫人,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李自成见她面色红扑扑的样子,知道她已经等了很久,遂打个哈哈,道:“正好我们也饿了,芬儿,走,我们看看鸢儿做了什么好吃的!”
田芬自然也能看出门道,白了李自成一眼,却是藏在他的身后,一时不敢面见鸢儿。
晚饭后,李自成挤上滚热的炕床,又将田芬收拾得娇#喘吁吁,只是可惜了,一直忙前忙后服侍他们的鸢儿,却未能雨露均沾。
辛苦了半夜,积攒了大半月的淡水,全部释放出来,将田芬浇灌得饱饱的、满满的,李自成也不觉得疲乏,反而更加精神抖擞,天色微亮,便起床带着何小米等人,顶着寒风绕清水城跑步一周,直至微微出汗,方才回到中衙。
田芬早已起床,刚刚梳洗完毕,这会又要以饱满的热情服侍李自成洗脸、擦汗、换衣,又将鸢儿准备的早点端出来,陪着李自成吃了。
李自成劳心劳力惯了,但在生活上,一向由宋玉莲她们伺候,已经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心中不觉暗叹息,还是后世说得好,男人只要将女人的身子侍候好了,什么都好说。
只是可怜了鸢儿,比芬儿还要忙碌,却是什么也没得到,只能在一边看着眼馋,今晚露营,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尝些甜头,一旦回到西宁,她就得挨边站了。
这一路西行,行程甚远,幸好田芬已经学会了骑马,她早已收拾妥当,随身携带的物事,只有一个布包裹了,搁在白马背上。
但鸢儿并不会骑马,李自成起初预备将她留在清水县,暂居知县韩山博家中,但鸢儿不仅是田芬的侍女,自己已曾收用过,单独留在韩家,也不合适。
没办法,李自成将鸢儿扶上了自己的战马,搂在怀中,黄鬃马原本脚力不错,鸢儿不过七八十斤,驮起来应该不会吃力。
鸢儿羞得满脸通红,连头都不敢抬,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田芬,李自成见了,心道:你怕什么,晚上还有比这更亲密的呢!
当着亲兵的面,他难得当了一回正人君子,李自成左手从鸢儿腋下穿过,牵着马缰,只是用右手揽住她的细腰,免得战马奔跑起来,鸢儿坐立不稳。
田芬没有鸢儿想象的那般小气,不放心鸢儿第一次骑马,倒是催促李自成搂得更紧些,免得鸢儿从马背上摔下来。
一路急行,至傍晚时分,方才赶至山丹水,这里距离宁远县城,不过十余里,不出意外,天黑之前,可以赶至县城之内。
李自成正待渡河,却惊异地发现,山丹水河面上,斜着飞出一道石桥,将东西两岸连接起来。
石桥呈圆弧形,中部凸起,表面光滑,如果披上彩色的外衣,就是一道彩虹。
“咦,怎么回事?上次经过山丹水的时候,并没有这座石桥,难道汤若望他们的杰作?”
李自成跃下战马,将鸢儿抱下来,徒步走到石桥面前,仔细一看,果然是一座水泥桥!
山丹水汇入渭水的入口处,比漳水要窄一些,李自成目测,应该不超过二十米,所以河中并没有桥墩,这就大大节约了施工的时间。
难怪汤若望他们在浇筑了漳水大桥后,又连着浇筑了山丹水大桥!
水泥桥表面上已经硬化,呈现出青白色,用脚一踩,便会落下一个清晰带灰的脚印,但脚底却是异常坚硬。
李自成不知道浇筑的确切时间,更不知道桥面上能否通行,正迟疑间,忽见桥面上露出几个脑袋,显然是几名路人。
脑袋越来越高,几人边走边说着什么,不一会儿,便到了桥面中间的最高点。
几人见到骑兵,顿时吃了一惊,不知觉停下脚步,定睛一看,原来是李自成,慌忙跪倒在桥面上,“小人叩见大都督!”
何小米不知来人是谁,紧走两步,护在李自成的身前,大喝道:“你们是谁?”
几人都是战战兢兢,其中一人道:“我们是洮州卫刘太清属下的战俘,奉命查验山丹水大桥!”
原来是筑路队,难怪认识自己!李自成放下心来,让他们起身,“山丹水大桥,浇筑多久了?”
“回大都督,大桥乃是十日之前浇筑完工的!”
“奥,”李自成点点头,道:“在你们看来,大桥可以正常通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