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亚的脸在一瞬间就扭曲了，因为佣兵这次可是毫不留情地用上了狠劲。

“我知道这是莫名其妙的想法，我只是稍微想过这么一下而已——所以可以松开了吗？”

莱茵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才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你是笨蛋吗？哦对，你确实就是个脑筋死板惹人生气的固执的工程师。”她甩了甩自己的手，她可不太习惯用这么小的动作去掐别人，“让我想想看，就是因为我在拜访佣兵工会的时候你都没怎么说话？和2号战斗的时候你待在罩子里？赶到这边来的路上没能想出来解决家族和佣兵矛盾的办法？”

阿帕亚抿了下嘴，表情颇为郁闷。

“都说了我只是偶尔想到了一下而已——”

“之前是谁在那底气十足地教训我？”莱茵丝横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又伸出手去弹了阿帕亚的额头，“你以为佣兵们看不出来你是家族的人？有经验的老佣兵鼻子都像狗似的，一闻就能闻出来家族味儿，在他们对你抱有敌意的情况下，你说什么都只会被更加敌视而已，不说话才是正确的。”

莱茵丝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我当着普罗索亚的那个人说话不客气，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们站在我这边，而他只有一个人，他根本做不了什么。”

阿帕亚摸了下鼻子，虽然嘴上说着并没有认真地去拥有这些想法，但他还是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莱茵丝的发言。

“那个2号……就算你当时坐在机械里，我也不会让你去战斗的。”莱茵丝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他的能力不是面具或者什么东西就可以防住的，疾病和毒素是两种概念，如果你被传染到了疾病，甚至连神父都不能保证能让你恢复得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在2号的喜好下，他手下的人也全都会优先使用自己擅长的武器，而不是能力。那个防护罩只是用来引走注意力的，引诱他们去不使用能力的进行攻击，等到他们醒过味儿来，麻痹神经的毒素已经让他们没办法去使用能力了。

“你得给我记住，阿帕亚，2号的‘乌鸦团’人数有非常多，每个人虽然能够使用的程度不同，但是都可以将疾病传染给别人，即使是我自己在没做好防护的情况下也不能随便跟他战斗！”

莱茵丝的手指甚至都要点到阿帕亚的鼻子上了，阿帕亚顺从地点点头，然后将她的手轻轻地挪得远了一些。

“至于说家族和佣兵的矛盾，那种东西都存在了上千年，如果在那么几分钟里就能想到对策，你都可以被当做神祇来供奉了哦？”莱茵丝撇了撇嘴，“擅长什么就做什么，教会的人能够摆平这个，但是他可做不到让我学会保护好自己。”

阿帕亚微微地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莱茵丝的脸，这让莱茵丝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干什么这样看我？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什么不对，我只是在想你最后说的话。”阿帕亚歪了下头，看着莱茵丝逐渐变红的脸庞，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这算不算是你在对我告白？”

“不是！你这个自作多情的工程师！”

莱茵丝羞恼地甩开了阿帕亚，快赶了几步追上前方的大部队，正在队尾与华韶商量着什么的埃拉回过头来，促狭地对莱茵丝眨了眨眼。

“又是一次恩爱十足的拌嘴？”

莱茵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进行了回击。

“伊奥瑞不在这里，你觉得寂寞了吗？要不要我去联系一下萝茜尔，让她把伊奥瑞放回来？”

埃拉瘪了瘪嘴，转过头来就对华韶发出了抱怨。

“你瞧瞧，这么大的脾气，根本就说不得，当年刚从罗索斯出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那个时候莱茵大多数时候都不爱说话的。”

“是吗？”

阿帕亚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好奇地探过来问着，而看到有人接她的话茬，埃拉变得更加兴起了，她完全不在意莱茵丝的抗议，兴致勃勃地继续说了下去。

“是哦，那个时候莱茵对外界的事情有很多东西都不懂嘛，所以都是安安静静地听我们说，不过后来莉安实在是太容易做一些蠢事了，逼得莱茵甚至都忍不住骂她呢。”

“等等，我是不是听到有人在说我的坏话？”莉莉安从埃拉的身后挤了出来，“我只是一会儿不在而已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莉安？”埃拉慈爱地说着，“你从出发的时候就和伊洛在一起，根本就没来和我们待在一起呀。”

莉莉安在一瞬间被噎住了，而莱茵丝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像是在火上浇油一般地点燃了她的脾气，让她气得吹胡子瞪眼。

“好了，姑娘们，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埃拉一把揽住了莉莉安的脖子，“前面可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得做点准备。”

“哦——”

莉莉安拖着长腔应答着，三两下便蹿进了人群中。莱茵丝嗤笑了一声，不客气地让阿帕亚转过身去，自己在阿帕亚的包裹里翻找着道具。

没过多久，莉莉安就拖着厄皮沃斯·克拉多——身后还跟了一个伊洛——回到了他们之中。莱茵丝嫌弃地看了一眼被拖在地上的厄皮沃斯，怀疑地看向了莉莉安。

“那是什么啊？你真的没把他弄死吧？”

“当然没有！”莉莉安不满地嚷嚷了起来，“我是那么没有轻重的人吗？”

你当然是。

在场的所有人在心里默默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