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说这个话题,不就是想让我改变吗?不然你难道就只是说着玩吗?”
莱茵丝勉强地从逻辑上回答了阿帕亚,而对方只是挑了下眉,伸手狠狠地揉乱了莱茵丝的头发。
“我只是想让你正视它,而不是一直去回避。如果你能够说到的同时就改掉,我倒要怀疑你只是做样子来应付我了。”
银发的女性再次翻了一个白眼,在拍掉阿帕亚在她的头顶作乱的手的同时,迅速地往后退了几步来好好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而阿帕亚并没有去让她的行为变得更加困难,只是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看着她。
“我只是有点忍够了,你总是因为类似于不想给我添麻烦之类的事情而把你自己搞得那么累。”
莱茵丝瞥向了对方,如果不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调笑的神情在其中,她一定会要他为他总是不太讨人喜欢的用词付出点什么代价。
“难道你还想要我天天给你带点什么麻烦回来你才开心?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喜欢受虐的倾向——”
“我当然想要你给我带来点麻烦,至少那个时候我能感觉我是被你依靠着的。”阿帕亚再自然不过地说着,他又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轻微地摇了摇头,“不过,赫米瑞亚或者塔洛斯那种类型的麻烦就算了,我不喜欢。”
工程师过于理直气壮的态度让莱茵丝险些呛到自己,被满满的无力感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的同时,似乎又有一种微小的、但却温暖的细流从心中慢慢地流淌出来。
不过,她不会让她这个欠教训的恋人就这么知道她的想法的。
“这些我知道了,我会去考虑的。”
莱茵丝平淡地回答了阿帕亚,正当对方为了她此时过于平静的反应而诧异时,大量的冷水从阿帕亚的头顶浇了下来。
是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冰冷的水流从阿帕亚的上方出现,并浸透了他的身体。阿帕亚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懵了头脑,一时间只能在原地咳嗽着来缓解猝不及防下将液体呛进气管中的窘境。
“就算你是为了我好——也不代表着你的做法我就能接受,给我好好反省你的言辞和态度吧!”
阿帕亚稍微地让自己没有那么狼狈之后,便听到了他的佣兵怒气冲冲的话语与渐渐远去的重重的脚步声。他只能无奈地叹气,颇为萧索地擦拭着脸上的水珠。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说自己绝不是不明事理、无理取闹的泼妇……不,他并不是说莱茵丝这个行为就是一个泼妇。只是他很久没有尝到过惹怒对方之后被对方进行“恶作剧”的体验了,居然还微妙的觉得这样耍性子的佣兵有些可爱。
不过接下来他是不是需要做点什么了?
根据以前每一次的经验……即便现在他也许会因为关系的不同而受到稍微好一些的待遇,但是佣兵的怒火绝对不会打折扣,甚至可以说是更加严重,他绝对不能得意忘形地不去好好地将对方哄回来,否则之后的日子会更加难熬。
阿帕亚看了看莱茵丝离开的方向,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状况,在头发上滴下来的水珠妨碍到视线之后,决定先回到自己的屋子好好地收拾一下再去找人。
至于研究所的人们?他只是短暂地离开那么一段时间而已,不会影响到什么的。
做好了没有经过任何思想争斗的决定,阿帕亚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了。
另一边,莱茵丝并没有走出太远就放缓了自己的脚步。
不,这并不是代表着她就消了气。不如说事实正好相反,对于刚刚才发生过的对话,她越回忆越是感到生气。
是的,她的共生是为了她好,但这就能够成为他那样步步紧逼的借口了吗?
既然是为了她好,难道就不应该采取更温和、让她更能够接受的方式吗?
那个该死的工程师——
在他来好好地道歉并且反省自己的过错、保证不会有下次之前,她绝对不会原谅对方。
哈,既然阿帕亚自己都说了想要她带点麻烦来,那这就当做一个吧,他别想指望她这次能够轻易地心软。
——如果他识相,就应该马上追上来……不,看到他身上淋透的样子,反而容易让她动摇,所以他最好是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就马上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地继续去折腾对方。
如果阿帕亚敢出现得太晚,那么就别怪她不留情面。毕竟,阿帕亚自己的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她可没有道理继续憋着自己的情绪不去排解。
对,没错。那个工程师自己说出来的话,就该他自己去先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