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是几岁的时候啊……大概是十四岁左右？”华韶有些费力地算着，“我当时在外面实验祖父留给我的东西，结果就把阿帕亚吸引过来了，我原先以为吉奥内家族对孤儿们都是这么随意地放在外面不管呢……后来才知道那个时候他是被排挤了，回不去孤儿所。”

莱茵丝的手指轻轻地抽动了一下。

“然后就因为那次开始就认识了，听到他的处境之后我当时还骂了他一顿，会被无能的人排挤那证明他也无能，他就应该去成为最顶尖的那个，让别人不敢去对他做什么，反而要求着他才对。”

银发佣兵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这句话听起来真像莉安能说出来的。”

听到她这样评价，华韶不由得笑出了声。

“大概是因为我小时候就是那种性格吧。”她笑眯眯地说着，“为了去接近哈克，我当时可是一直在压抑着性子去和任何人打交道，也就对着阿帕亚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才敢说出来真的想法。”

然后华韶稍微地收敛了笑容。

“我当时倒也只是随口说的，毕竟我和阿帕亚也没有太熟，不知道他的才能究竟能有多少。结果真没想到……”

当初那个孤僻还倔脾气的少年，就这么当上了摩尔菲的首席工程师。

“之前你大概也从阿帕亚和哈克的争吵中听到过一些吧？我总是喜欢去找阿帕亚发牢骚。”华韶露出了一个苦笑，“我不敢跟别人说，知道我做过什么的，除了另外四位首领之外也就只有阿帕亚了，而也只有阿帕亚不会告诉别人，并且也不会觉得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莱茵丝坐在了机器台的边缘，注意着没让自己碰到任何一个按钮，然后继续盯着她。

“其实后来也没有那么经常了，有的时候我会烦躁，就抓着阿帕亚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排解排解情绪，真正的事情我还是没怎么跟他说过。”华韶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当我终于能好好地面对那个时候的哈克的时候，我才发现阿帕亚看上去有点喜欢我。”

华韶耸了耸肩，然后抬眼看向莱茵丝，她黑色的眼眸中满是真诚，没有任何的愧疚或虚伪。

“后来我试探过发现，阿帕亚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因为他从来都没有那种占有欲，而他可不是那种会把喜欢的人推出去的老好人。”华韶促狭地笑了起来，“以前只是他在那里听我说，自己很少会说话，就算说也只是毫无道理地反驳我，最后我只会更生气……后来他开始主动说起你的时候，他连表情都变的温柔了。”

“……干嘛老扯到我身上来。”

莱茵丝不自在地动了动，而华韶理所当然地接了下去。

“因为你在意我们的关系，不是吗？”

这句话让佣兵一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哦？”华韶站起身来，走到了莱茵丝的身边，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只是觉得，让你知道过去是怎么回事，才有助于让你放下心结。阿帕亚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起来过以前的事吧？天天就知道说什么我是他的朋友之类的话，完全不会体谅女性的心思的机械狂人。”

莱茵丝将头偏开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小声地嘟囔着，“我才不在意这个……”

华韶宽容地笑了笑，然后她走向自己的通讯器，检查了一会儿后将线路拔掉了。

“已经导出完成了。”华韶轻松地说着，“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看看西鲁亚他们到底去哪了吧。”

莱茵丝点了点头，快步地走出了监控室，等着华韶在她身后将门重新关上。

她们打算前往华韶的办公室，正当她们刚走了没几步路，就迎面遇见了她们刚才的话题的中心人物。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阿帕亚径直走到了莱茵丝的身边，“刚才问了别人才知道你们来了这边……”

“西鲁亚和提夏罗不见了，韶跟我说可以调取监控看看。”她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阿帕亚摇摇头，顺手就把她揽了过来。

“没什么事。”

莱茵丝困惑但顺从地被他拉进了怀中，同时在脑中思考起是否是他们的工作上出现了障碍。而她没有留意到，他们旁边的人再次露出了促狭的笑意。

“我是不是碍眼了？”华韶一脸无辜地问道，“抱歉，麻烦你们再忍忍，等着用完我的通讯器我就走人。”

莱茵丝瞪视着她，但黑发的女性看起来完全不在意，甚至连一旁的工程师也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华韶拎着通讯器继续往前走了起来，而阿帕亚拉着莱茵丝落后了几步，跟在了她的身后。

“你就把我一个人扔在研究所里。”阿帕亚小声地说着，语气里带了点儿控诉，“我都快无聊死了……”

莱茵丝往前看了一眼，安心地发现前面的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语之后，才回过头瞪了他一眼。

“你在分析数据，我去干什么？”她的声音也压得很小，“我又不懂那些东西……在那边我也没事做。”

“陪着我不算能做的事吗？”

银发的佣兵瞪圆了眼睛，似乎是无法相信他怎么能这么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