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墨镜的女人踩着细细的高跟鞋从一旁走出来,看着他们两个人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老人,老人在她的面前摆着恭敬的姿态。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女人一直看着车子消失不见,才转过身,对身边的老人说:“郭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是真记得我,还是……”
郭叔直接打断她的话,抬起有些浑浊的双眼,轻声地说:“小姐,起风了,我们该回去了。”
女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着不远处的车子走去。郭叔尽职地跟在她的身后,时不时地看看刚才木梓他们离开的方向。
木梓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略有荒芜的景象,心里有些悲凉。人死,生前的一切都是浮云。在她模糊的记忆里,她的母亲是一个非常的精致的女人,在管家佣人的回忆中,母亲是一个将生活过成诗的女人。
但如今她也却埋在这样荒凉寂寞的地方,生前再美,死后却与一般没有什么两样。她现在勾心斗角,想着得到那些,在她死后有什么意义。
也许是对苏家的赎罪,也许是对自己心中不满的发现,也许是对自己过去的补偿。
木德邦见她看着窗外失神,轻声地问:“看什么吗?这么专注。”
闻声,她的思路又回来,感觉脸上有几分湿意,她抬起手摸了一下。在刚才她不知不觉地留下了眼泪,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的多愁善感。
“只是好久没有来看妈妈,一时想到了许多。”
木德邦听了她的话,引起他的好奇,“哦,你想到了什么?”
“人生在世,无论多少年,生前多么精彩,死后都会化成一捧尘土,都成为这辽阔大地的一部分。”
木梓眼神悠远,声音也跟着悠远,像是参透万物生机。
木德邦宠溺地摸摸她的头,亲切而和蔼地说:“小小年纪就会说这些胡乱话,你还年轻,还有这大把大好时光等着你去挥霍,想着做什么。”
木梓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就像是一只很乖的小猫,等着她的父亲抚摸她。但是她的父亲想不到的是,自己怀里的小猫,隐藏着利爪,随时都能伤到他。现在一时的安分,一时的隐藏,只为等着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爸,我真想就这么一直依偎在你的怀里,你还记得以前吗?”她温情而温柔地说着,像是陷入幸福的回忆。
木德邦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而缓慢,“嗯?”
“每一次你出差回来,我都会这样依偎在你的怀里,我就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木梓不会忘记,每次木德邦回来,她可以多跟他待一会儿。
因为那时江如君母女的目光都会放在他带回来的礼物上,她可以肆意地依靠在他的怀里。
“我当然记得,木晴总是去翻着我为她带回来的礼物,而你那时就像是一只小猫,小小的,软软的,在我的怀里撒娇。”她温情的话语,也就将他带入过去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