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是设计部的初级设计师莫言，沈助理是我的助理。”莫言平日里还是称沈安诺“小沈”居多，可这样正式的场合，她还是选择称“沈助理”。

“哦，”靳韶琛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原来你就是这位受伤的直属上司啊，听你的口气，你要护着她。你想拿什么来护她呢？”

“见谅？”靳韶琛呵呵冷笑，话锋倏然间一转，“要是莽撞惹怒客户，客户心生不满，又当如何？莫设计师，你觉得客户会见谅她的莽撞吗？还是你认为莽撞不是什么坏事。”

靳韶琛言辞犀利，掷地有声地反问，长居上位的他，积威太深，莫言的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湿透，她说不出话来，生怕说多错多。

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却被靳总三言两语给扭曲成了另一个意思，而她却没有那个本事扭转乾坤，她潜心沉醉设计、本就不是嘴皮子利落的人。

论口才，张佳琦跟李莫菲能连甩她好几条街。

张佳琦还在踌躇，李莫菲觉得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她这几天反复在思考，为何会让莫言一步登天成为候选人，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高子文看中莫言的才华才会破格提升。

高子文这人，对设计看得比任何东西都来得重，单论设计才能，她跟张佳琦还真要略逊莫言一筹。

尽管这次的设计，她花了大钱请名家帮忙，可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总觉得莫言这一匹黑马会脱颖而出。

这会，靳总冷言冷语奚落莫言，她也忍耐不住了，“莫设计师，你自己平日里莽撞也就算了，怎么连手下人的莽撞也不拘束呢。难怪你一直出不了头，总是接那些小客户的单子，大客户的，连上头都担心你会搞砸。”

她都开了口，她的助理王丹顺理成章表态附和的，“沈助理，这会是不是在反思自己不该再犯莽撞的毛病啊？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相信靳总一定会再给你一次机会的。”

她重点强调的是最后几个字，林曼心领神会，默默地给王丹点了个赞，又给沈安诺点了根蜡。

这会，林曼收到上司张佳琦的眼神示意后，也跟着不疾不徐地开口，“沈助理，你刚才还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连靳总的话都胆敢反驳，怎么这会装聋作哑、一声不吭了呢？”

沈安诺眯了眯眼，弯起了唇角，口气很平和，“王助理，你说得很对，我是在反思，但我不是在反思你说的这个，而是在反思我孤陋寡闻的这个毛病。”

“林助理，我说过我一定会把话语权让给你，我要是能言善辩，表现欲望太强烈，不是让你没了发言的机会吗？”

王丹跟林曼闻言，气得两眼发黑，双腿发软，她们今天才清醒的认识到，会咬人的狗不叫，当着靳总的面光明正大污蔑她们，实在太过分了。

靳韶琛嘴角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目光锁住沈安诺，“脾气也不好。”

沈安诺扯了扯嘴角，迎上了莫言警告的眼神，到底还是将这股恶气咽了下去。

她吃大魔王的亏也不是一时半刻了，他摆明了是在激怒她，她差点上他的当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沈安诺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站起来躬身认错，“靳总，我突然觉得您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下班后一定会好好反思我脾气不好的这个毛病的。”

这女人，明明心生不满，还口是心非……

脚受伤了，还咬牙把躬身这个动作做得极为的标准规范。

靳韶琛面无表情地拔腿就走，连多看一眼某人都觉得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