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来看看你为啥要这么多沙。”
崔富贵白眼一翻,没好气道,“我欠你的尾款才多少,你拉我那么多沙。”
“谁不知道富贵哥最重承诺,说好拉你几车沙顶尾款,不会反悔吧?”荣克诧异的问。
崔富贵比荣克还诧异,满脸崩溃,“荣老板,你说你八吨的车,拉我200车。可你没告诉我,是用这种车啊。”
说罢,委屈的一指不远处的三台灰熊。
工地结算沙是1立方1500公斤,崔富贵欠南风的尾款还有三十万,沙场筛出来的沙三十一方。他本以为赚了,再超载他也不信荣克的8吨车,能一车拉走他1500块钱的沙。
谁知道三台灰熊前天过去,一趟拉空了他的沙场,他手下打电话他还不信。结果昨天又过去一趟,沙场又空了。
崔富贵回到沙场一核算,一车灰熊拉走他六千多块钱的沙,200车要赔出去将近一百万,赶紧颠儿过来找荣克友好协商了。
“富贵哥,你信息真闭塞,都不看新闻的?”
荣克理所当然,笑容仁慈,“您还说多送我五十车呢,我够仗义吧,要了没?”
崔富贵咂摸咂摸嘴唇,觍着脸搂住荣克,一脸坚毅,“荣老板,你五连发借我使使,我在你厂门口崩下我自己,看看有事没事。”
“呦呵。”
荣克一脸的没想到,“我要账的台词,怎么到你嘴里了?”
“荣老板,饶命啊,我一年才挣几个,您这就拉我一百多万的沙。”崔富贵抱拳作揖,装可怜。
“走,跟我来。”
荣克拉着崔富贵,叫停了一台路过的叉车。
二人攀上车,叉车朝南风厂北面驶去。
“荣老板,这片彩钢棚,是你们新的厂房?”
路过搭建新车间框架的地方,看着一大片蓝白色的彩钢棚,崔富贵问了句,惊叹道,“几天不见,你们南风船厂接单接的手软啊。”
“蒸汽朋克公司。”开叉车的小伙骄傲的更正了一句。
“啪!”
荣克甩了开车的小伙一巴掌,“好好开你的车,开快点。”
叉车小伙恼怒的瞪了崔富贵一眼,揉揉脑袋专心开车了。
崔富贵被瞪得莫名其妙,心说又不是我打你的,你瞪我干嘛?
他正郁闷的时候,就见车对面挂着的荣克伸手朝前一指:“富贵哥,你的沙都在这儿了。”
“这是你们南风厂的人?”
远处是搅拌机,露头摆放的沙堆,预制板,钢筋堆,一摞摞水泥,崔富贵愣愣的看着远处人来人往,一片工地般繁忙的场景。
“外包的工程队,我要在北区新起一个装配一个配套车间。一应宿舍区的功能性建筑,冲凉房,食堂,娱乐室,大礼堂等等,也打算一起盖了。”
叉车停在离工地不远的地方,荣克与崔富贵下车。
荣克指着前方的工地对崔富贵说:“这是个工程,富贵哥要是愿意参与进来,作为垫资方。沙子单价可以论车,也可以论方嘛。”
崔富贵满脸苦笑:“敢情亏一百万还不放过我,这还有个大坑等着我呢。”
“瞧富贵哥说的哪里话。”
荣克对崔富贵曲解自己的善意很不开心,更正道,“这是生意,生意就是生意。”
崔富贵垂头丧气的对荣克缓缓伸出一只手:“荣老板,沙我垫。可要到期不结,我可真在你厂门口崩了我自己。”
荣克开心极了,亲切的抓着崔富贵的手:“富贵哥,众人拾柴火焰高嘛,您垫的不是沙,是柴啊。”
“这垫的不是沙,也不是柴,是我一家老小的命啊。”
崔富贵被无耻的荣克抓着乱摇,胳膊都酥了,一脸的无可奈何……
……
107国道。
一辆2L白色马六正在朝关内行驶。
邓文涛与女朋友小楠,还有一对朋友恋人,昨天周末在外面的夜店疯玩。
快两点了,二男二女尽了兴,才依依不舍的从夜店晃出来。
邓文涛不顾喝了点小酒,趁着路上没人查车的凌晨,载着女朋友与好友就朝回开。
没敢开快,八十靠上。
“咦?”
正在开车的邓文涛一声惊疑,伸头朝挡风玻璃靠了靠,满脸诧异:“我没喝多少啊,怎么有幻觉了?”
副驾驶的女朋友歪着睡了,后座的朋友李刚懒散的问了声:“幻见什么了?”
“一艘船,在路上开呢!”
邓文涛满脸迷糊,一个劲儿的眨眼,擦眼,车都靠边把速度降下来了。
“哦,没事,我有回喝的,一睁眼就见头猪冲我乐。”
后座的李刚打了个哈欠,“醒了才发现头栽马桶里了,水如镜面啊,等你醒了就好了。”
“嗯,嗯?我现在就醒着呢,你见过睡了开车的,嘿,路上真有艘船诶。”邓文涛兴奋了起来。
“吱!”的一声,马六前后一晃,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