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蕊未语，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

白素素苦笑：“其实，曾经我不止一次的对自己失望，无法为父报仇也就算了，我竟然还爱上了自己杀父仇人之子，所以，额娘，无论你现在要如何的数落我，我都认了！”

“傻孩子！你如今已经够痛苦了，额娘又怎么舍得数落你！”白汐蕊抬起指尖，爱怜抚摸着她消瘦的脸颊：“素素！如果……额娘是说如果，如果这辈子，你都无法与他相厮相守，你会快乐吗？”

“不会！”

“额娘知道了！”

白汐蕊轻声呢喃一声，使白素素不懂，她此话何意。

良久……

“额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白素素小心翼翼开口。

白汐蕊眼睑微阖，像是已经猜出，她想问什么般。

“额娘……”

“问吧！”在她再次开口试探之际，白汐蕊松口。

白素素迟疑一下，终究还是问出心中存在已久的疑惑：“额娘！你与离叔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之间，必然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

“应该算是，曾经的青梅竹马！”白汐蕊幽幽开口，思绪有些飘远。

白素素瞳孔微微缩了缩，他们之间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小时候，我们两家是邻居，他阿玛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我阿玛则在朝为官，即便兴趣不同，我们两家的交情却也不错；我比阿离小两岁，自小算是他看着长大，一开始，我们只把彼此当做哥哥妹妹，可时间久了，人的心思都是会变的；在我们认清，彼此之间的感情，已经突破了兄妹的界限时，阿玛却因为官职的调动，而不得不举家来了帝都，分离时，我们约定好，待我及笄后，他带着聘礼来娶我，可是……”白汐蕊幽幽叹了口气，其中夹杂着太多的苦涩与痛苦：“……在我还未等到他来娶我，却先一步被二皇子瞧上，无论我如何反抗，终究还是被阿玛逼上了花轿……再后来，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二皇子的得力助手，而我，也已成为了二皇子的侧妃……”

白素素虽然隐约猜到，他们之间的不寻常，却没想到，会是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情。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额娘！那你恨我阿玛的强取豪夺吗？”片刻，白素素轻声询问。

“若说不恨，那是假的！”白汐蕊扯了下唇角，笑的有些许悲凉：“一开始，他费尽心思，想要收服我的烈性子，但时间久了，也就腻了，而我，反而也自在了！”

面对父母之间这样的感情，白素素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当初她的阿玛没有强取豪夺，如今，她额娘与离叔，应该是一对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吧？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时光也不会倒流，错过的时间，终究还是错过了。

如今，所能把握住的，只有当下。

“额娘！”白素素倏然响起什么般，伸手抓住白汐蕊指尖：“你如实告诉我，离叔当年之所以会成为阿玛麾下的一员，是不是因为你？”

白汐蕊迟疑一下，颔首。

“也就是说，离叔对阿玛的横刀夺爱，根本就心存怨恨对不对？”问出此话，白素素攥着她指尖的手，不自觉收紧。

白汐蕊拧了下眉，不回反问：“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东西？”

“额娘！你先回答我，离叔对阿玛是不是心怀怨恨？”白素素执拗的再次开口询问。

见她如此郑重而紧张的开口，白汐蕊抿了抿唇，片刻，樱唇轻启：“阿离对二皇子，的确是心存怨恨！”

随着她话音落，所有的事情，都一瞬间的豁然开朗。

离叔口口声声的喊着报仇，实则，不是为阿玛报仇，而是为了额娘报仇，为了他心爱的人儿，被囚禁而报仇。

而离叔对她的前后变化，显然也是因为她的出身。

爱她，是因为她长得酷似额娘，厌她，则是因为她体内流淌着南陵朝皇室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