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而熟悉的嗓音，使白汐蕊手上动作蓦然一顿，慢三拍侧目，待瞧见那张，虽已十几年未见，却依旧与昔日无异的脸庞，眼眶一瞬间泛红。

离叔一步一步行至桌边，颤抖抬起指尖，抚上她的脸颊：“这十几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白汐蕊眼眶中的泪水，无声滑落，慢慢站起身子，轻轻颔首：“这儿虽然没有太大的自由，却也衣食无忧；倒是你，这么多年不见，怎会变得如此沧桑憔悴？”

“我是不是老了很多？”离叔眼底划过一抹懊恼，懊恼这么多年来，被仇恨左右，从而忽略了容颜的保养。

“十几年过去，能不老吗？”白汐蕊抬手，轻轻拭去脸颊泪水：“你老了，我也老了！”

“不！你一点也不老，在我的眼中，你一如当年那般漂亮！”离叔急忙道。

白汐蕊破涕为笑：“阿离！你不用哄我开心，是人都会老，我也不例外！”

离叔本名，叫楚离，原本也算是南陵朝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是后来，却放弃了荣华富贵，自愿投身到了南陵二皇子灏丞的麾下。

“汐蕊！在我眼里，无论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永远都是最漂亮的存在！”离叔动容道，指尖轻轻抚摸着她脸颊上的泪痕。

白汐蕊唇角慢慢上扬，恍惚间，又回到了曾经的场景……

“对了！皇宫守卫森严，你怎会出现在这儿？难道……”白汐蕊像是猛然意识到什么般，瞳孔中溢出一抹惊慌：“……你是被抓进来的？”

“不是！你别胡思乱想！”离叔急忙安抚，生怕她急坏了身子。

白汐蕊面上焦急之色，并未因为他的安慰，而有所缓解：“那你是如何进来的？”

“有人带我进来！”

“谁？”白汐蕊询问同时，下意识望向他的身后，待瞧见两名年轻男女，先是愣了楞，随后目光落与白素素的脸颊之上，再也没有挪开。

眼眶中刚止住的泪水，再次顺着眼角滑落。

白素素回望着，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子，心头升起一股微妙感。

也许是对她有着朦朦胧胧的记忆，也许是母女连心。

此时此刻，白素素鬼斧神差迈开步伐，一步一步的行了过去。

白汐蕊越过离叔，行至白素素面前，嗓音颤抖道：“素、素素……”

“额娘！”白素素轻声唤了声，眼眶中的泪水，悄然滑落。

白汐蕊伸手，将她紧紧拥抱与怀中：“素素！额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再也无法亲口对你说一声，对不起；都是额娘的错，是额娘没有来得及给你太多的母爱，就被迫与你分离；素素！对不起……”

“不是！这不是你的错！”白素素摇头，深吸一口气，压下眼眶中的泪水：“额娘！你不用自责，相比于你失去自由的这十几年来说，我过的很好！”

“真的？”

白素素郑重点头；有些事情，让她知道，只会徒增她的自责与痛苦罢了。

倒不如让过去的种种，掩埋进时光的长流中。

白汐蕊指尖，轻轻抚摸过白素素的脸颊：“你怎么这么瘦？是不是阿离没有照顾好你？”

被突然点名的离叔，面上划过一抹心虚与不自然。

白素素摇头：“没有！离叔对我很好！”

离叔望向白素素的眸光中，不由多出几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