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潇潇的身体微微前倾,满脸都是知恩感激的模样:“我知道,兰陵王能为我举办答谢宴,是奉了娘娘的旨意。此次军粮能派上用场,都是白家大小姐的功劳,我只不过跑了个腿而已,却得娘娘如此厚爱,真不知怎样感激才好。”
顾念慈喜欢懂得感恩的人,笑着道:“你功劳也不小,本宫真没想到,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能有勇气冒着危险,跑到梁国的战场去。”
“当时太着急,又担心兰陵王的病,竟没有禀报皇上和皇后就去了,现在想起来,委实有几分鲁莽,幸而皇上开明,没有怪罪。”丁潇潇将手按在胸口上,像是自责,又像是在后怕。
丁潇潇谦逊柔和,温温婉婉的,正是顾念慈喜欢的女子,她暗自点着头,问道:“今日兰陵王府的宴席如何?兰陵王私藏了好些名厨,有没有唤出来为你当庭展技?”
丁潇潇笑道:“今日的主客是白大小姐,兰陵王为她做饭去了,是以我没见着他。”
什么?!丁潇潇笑意盈盈,像是没当回事,顾念慈却是听着心里恼火,这是她亲自叮嘱的事情,朱修文却不但没露面,而且还给白瑶华做饭去了?
他是皇后嫡子,华朝的亲王,堂堂的天潢贵胄,竟屈尊降贵给一个厨娘做饭去了?!
他这是要翻天哪!
顾念慈心里火烧火燎,但不能当着丁潇潇的面说朱修文的不是,因而只得忍了。
她想着这事儿,没精神再同丁潇潇说话,打发她走了。
她坐在宝座上,兀自生气,内侍通报,皇上来了。
顾念慈赶紧收起情绪,起身相迎。
朱曦携着她的手,一起到宝座上坐了,道:“梓童,已经入夏,是不是该筹办仁泽和白家二小姐的定婚宴了?”
“礼部早已经在准备了。”顾念慈心不在焉地答着,手指头在朱曦的龙袍上划来划去。
朱曦哑然失笑,捉住了她的手:“有什么事,能让我朝最尊贵的皇后烦恼?”
顾念慈勉强笑了笑:“能让臣妾烦心的,除了修文还有谁?”
“修文怎么了?他不是才打了胜仗么?”朱曦把她的手握在了手里。
顾念慈道:“他给白瑶华做饭去了,皇上,您看这叫什么事儿。”
“许是因为白瑶华助他立了功,想要答谢她吧。”朱曦不甚在意,“想当初太师舌战夏国来使,大获全胜,朕一高兴,还在殿上给他们露了一手呢。”
华朝尚厨成风,做菜显摆厨艺,就跟蹴鞠打马球一样平常,哪有身份贵贱之分。
但顾念慈在意的显然不是朱修文做了饭,而是朱修文给白瑶华做了饭!顾念慈就不相信朱曦听不懂她的话,朝他的手背上拧了一下:“皇上,您惯爱揣着明白装糊涂!”
“梓童,你这性子呀!”朱曦无奈地看她,“修文说什么了么?他私自给白瑶华名分了?还是逼着你给他赐婚了?你这样子强把他俩凑做一堆,就算没事,也变成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