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了半天琴了?等了她半天了?那看来待会儿的无名怒火,是少不了了。白瑶华摸了摸山石上摇曳的枯草:“请公公带路吧。”
李德全上前一步,领着她登上了假山。
山顶上,朱修文孑然独坐,白衣翩翩,宽大的袍袖随风翻飞,仿佛在应和着悠悠的琴声。
真没想到,他这么个坏脾气,琴风却颇好,听着这琴声,心仿佛都平静安宁了下来。
白瑶华上次吃了苦头,这次不敢再乱动,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连腰间被风吹乱的飘带,都不敢去顺一下。
朱修文弹着弹着,停了下来,满脸不悦:“为何来了却不通报?是想让本王等上一整天?”
李德全赶忙上前,伏地请罪。
她就知道,无论她怎么做,他都能挑出刺儿。他就是横竖看她不顺眼!白瑶华在心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走上前去,给他行礼:“民女给王爷请安。”
朱修文挥退李德全,敲了敲琴案:“睡好了?”
白瑶华面不改色心不跳:“劳王爷关心,睡好了。”
这丫头,面皮儿真不薄,竟红都不红一下。朱修文惊讶着,感叹着,问道:“琴练好了?”
白瑶华继续淡定作答:“没练好。”
“为何没练好?”朱修文拨动琴弦,叮咚作响,“觉得本王太过严苛,积怨在心,所以不练?”
“没有。”白瑶华真心实意,“若非王爷准许吴小神医出诊,民女大哥的腰伤,还不知怎么样呢,民女对王爷,只有感激,没有怨言。”
“既然没有怨言,为何不练?”朱修文把手一按,琴声戛然而止。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看着他这样子,白瑶华就算对他再感激,也抑制不住疯狂地腹诽:“那是王爷新编的曲子,民女找不到琴谱。”
“既然知道是本王新编的曲子,为何不来找本王索取?”朱修文对她的解释很不满意。
白瑶华低着头道:“今日民女家中事多,没能腾出空来。”
“有些什么事?”朱修文靠在椅背上,微微地仰着头看她。
白瑶华照实道:“民女的大哥和三妹都病了。”
“这些本王知道。”朱修文依旧不满意她的解释,“吴所谓不是每天都去了么?”
说得好像挺有道理似的……白瑶华只好又道:“民女得出门做菜,赚钱养家。”
“你缺钱?”朱修文更不满意了,“为何不找本王借?”
找兰陵王借钱?一般人都不会有这想法吧?!白瑶华认定他是在胡搅蛮缠,不应声了。
朱修文似乎也倦了,挥挥袖子,道:“既然你弹不出来,那就回去吧。”
白瑶华试探着问:“那民女还能参加斗菜赌菜么?”
朱修文撑着头,把眉一挑:“你说呢?”
要禁她的赛,那她哪敢走!白瑶华左右无法,只得把心一横,牙一咬:“请王爷教民女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