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病了一场后,举止气度确有不同,那好,大哥明天就等着听你的好消息了。”白迆说着,起身告辞。
白瑶华跟着起身,送他到了院中,恰跟纂儿碰上。纂儿脚步匆匆,满脸惊慌:“大小姐,不好了,怀安堂的丫鬟刚走,老太太让您去一趟,说是大太太告了您一状。”
白迆眉头一皱,马上问白瑶华:“大太太为何要告你?她们刚才来琼楼,是不是为难你了?”
白瑶华轻松笑道:“大哥,你看我像是被为难过的样子吗?没事的,只是一场误会,我去和老太太说。”
白迆不太相信她的话,但见她面带笑意,便没再问什么,只是道:“大哥陪你一起去。”
陪她去,保护她么?虽然早已有了独自战斗的觉悟,但听闻此话,心中还是暖意一片。白瑶华侧首一笑:“好。”
怀安堂院内,鸦雀无声,仆妇和丫鬟们垂手而立,埋首敛目,就连屋檐下的两串景泰蓝风铃,都一动不动,听不见半丝声响。
“看来老太太是真的生气了。”白迆站在院门口,远远地朝厅内张望几眼,回首叮嘱白瑶华,“待会儿见了老太太,说话当心些,但切忌一声不吭,老太太最讨厌这个。”
为什么特意嘱咐她这个?她以前是个闷葫芦么?白瑶华微微点头,让他放心。
白迆略整衣衫,带头朝厅内走去,白瑶华落后半步,跟在了他后面。
怀安堂内,廖氏肃穆而坐,唇角低垂,眉宇间满是怒气。包氏侧身坐在罗汉床沿上,手中捏着一方帕子,不住地拭泪,白凤娇则抱着她的胳膊,小声地劝解着。
白瑶华跟在白迆身后,上前行礼。
廖氏示意白迆退至一旁,叫白瑶华上前几步,毫不留情,直奔主题,口吻异常严厉:“瑶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掌掴继母的婢女!”
听得继母二字,包氏手中的帕子似乎颤了一颤。
廖氏一面说着,一面拍起了小炕桌,可见是气急了。朱公子尝过了白瑶华的手艺,鸡茸雪蛤非得她来做不可了,如果在这当口,传出些有损于她德行的消息,该让白家如何是好?
白迆压根不相信白瑶华会动手打人,毕竟包氏污蔑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站在一旁,不住地给白瑶华递眼色,希望她先低头认个错儿,等老太太气消了,再求她将此事压下去。
白瑶华可没有依着白迆,张口时腰杆笔直,声音清亮:“老太太明鉴,我是打了太太的婢女不假,但那妮子口吐恶言,污蔑太太,我实在忍不下去呀!太太待我,犹如亲生母亲,那妮子却非说,太太让我把做鸡茸雪蛤的机会,让给三妹妹,这我如何能信?”
包氏一听,不由自主地就坐直了。让白瑶华把机会让给白凤娇?她最终是这个目的不假,但玉翅当时并不是这样说的吧?谁会白痴到直接把目的讲出来?玉翅只不过让她把做鸡茸的法子,教给白凤娇而已!
好奸狡的白瑶华,居然纂改玉翅的话!包氏把帕子一甩,就要说话。
但已经迟了,廖氏已是怒容满面,狠狠地将小炕桌一拍:“好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子,为贵客做鸡茸雪蛤的机会,非同小可,岂是她说让就能让的!”她说完这话,马上转向包氏,厉声责问:“那婢子,是不是你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