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飘过，遮挡住太阳，短暂的阴影笼罩在下方。听到他这样询问，柳依梦笑容不变，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目光温柔似水：“世间万物从出生就开始迈向死亡，青草生于春季，死于冬季，寿命仅有一年。相比于草，人最多可以活一百五十年，听起来是不是很长寿？”

说着，她语气顿了顿，轻轻呼出一口气：“然而，比起巨龙五千年，魔族上万年，星球数十亿年都未见尽头的寿命，你不觉得人很渺小嘛，就像是地面一个沙粒。”

“所以我决定了，不再做人，成为一名魔族不是很好嘛。”

平淡的语气，宛如不是在说改变种族的大事，而是讨论晚上该吃什么晚餐。

从这个语气和表情，黎阳明白，老妈说得那些话都是认真，没有半点虚假。

他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是怒声呵斥？还是大哭挽留？

人都是有自己的选择权利，我们要尊重别人的选择，不能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老爸说得那些话至今都铭刻在脑海。

若是没有这句话的话，自己绝对会哭着挽留吧，他眼眸掠过一抹阴影，勉强挤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你从什么时候和魔族勾结的？”

柳依梦似是没看到他难看的表情，笑容动人地回答：“大概就是三年前，我有这个念头，借着你扑倒我的机会，顺势将你送到春之国。这次翡翠王的出征，让我看到机会。”

“发动这样的战争，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沉吟少许，还是没有隐瞒儿子，笑眯眯道：“二十年前，我们抽出大魔神的灵魂，遗体封印在水晶魔棺之内，本该交由夏之国，可你父亲认为前任炎龙王侵略性太重，遂将大魔神遗体交给前任翡翠王带回梵赛尔，由拉斐尔和莫扎德轮流看管。”

听到这里，黎阳内心深处一阵狂怒情绪涌上，他压下这股不属于自己的情绪，轻声道：“你引发战争，牺牲那么多人，目的就是想要让自己得到大魔神遗体，得到后，你又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吞噬它啊，和那些魔族不同，以我的意志力足够控制大魔神遗体，到时候，长生不老，世界权柄，人们所追求的两样极致梦想，都将在我掌握之中，”柳依梦表情露出迷醉之色，仿佛看到全世界都臣服在自己脚下的那一刻，真是美妙的画面。

疯了，这个女人真的是疯了，旁听到一切的奥安娜恶狠狠瞪着她，拼尽全力想要让手脚移动，却无法做到。

“和我说这么多，你想要干什么？”

“邀请你和我一起去魔界，身为我唯一的儿子，你将会得到仅次于我的权力和一切。”她勾起黎阳下巴，那一双丹凤眼里面满是诱惑。

黎阳重重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道：“你走吧，我对你所说的一切不感兴趣，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我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

该问的事情都已经问出来，他已经不想再和这个女人说话，因为母子关系已经从这一刻结束了，站在面前的女人是执着于权力，痴迷于长生的柳依梦，不是他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