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最热闹的两个时间,一个是早晨开城时,众商家堵在城门口,待城门一开,冲出抢摊位,一个就是晚上闭城时,商人和进城的居民堵在城外,准备进城。
阿萧的大眼睛到处打量,实际上他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路经不同的城镇,每次进城,看到排出几百米远的人群,他觉得好玩。
城门处有四个通路,每个通路各有两名穿着铁甲带铁盔的士兵检查入城牌。人群排成四排进入城内,旭天位于最左边的那排,贼老就站在旭天身后。
“城牌。”轮到旭天,卫兵简洁的说道。
“啊,这呢。”贼老拿出令牌,给卫兵看过,又指指旭天道,“这是我孙子。”
入城牌检查无误。“进去吧。”卫兵说了一声,放两人通过。
进入城内,城门内景象映入眼帘。五米宽的大道,两排整齐的房屋坐落在道的两旁。除了寻常矮屋民宅,还有几家餐馆,药庄。在城内的商铺相比城外的都豪华很多,两层楼的那种。想来,能在城内开店铺的都很有钱。
“我以后能有这样一家店铺就好了。”阿萧幻想着,有了店铺能赚钱,赚到钱就不必去流浪,更不必去偷去骗。
正当旭天做梦时,身后的一阵嘈杂声传来。回头看去,是有人在门口与卫兵产生了争执。
阿萧好奇的走上去看,惊奇的发现与卫兵争执的那人竟是被自己偷了入城牌的老奶奶。
“怎么会是她?”阿萧想到。
老妇人哀求道,“让我进去吧,我真的是城内的居民。”
“快走,快走,别在这挡害。”卫兵似乎被老妇人缠的不耐烦了,挥挥手,叫老妇人快走。
老妇人哀求不好使,忽然看到旁边一个面熟的卫兵,立刻迎了上去,“你还记得我吗?我经常出入城镇,给儿子买药的,我身上是带着入城牌,来的时候就突然没了。你行行好,让我进去,我儿子急等着药用。”
阿萧心中一紧。
那个熟脸士兵是知道老妇人的情况,见老妇人苦苦哀求,也动了恻隐之心。但城中有严厉的规定,没城牌必须交钱,否则不准入城。
他一个守门的小兵,如果违背了规矩,一定会被刷掉,那时自己的饭碗也没了。
“老人家,你没城牌,我也没办法放你入城,规矩就是规矩。这样吧,我这有十四个铜子,你再交十一个,我放你进城,好吧。”那士兵是想帮老妇人交钱入城,可翻了半天,只找到十四个铜子。
老妇人听后赶忙摸摸身上,可身上的钱都用来买药了,哪还有钱。
老妇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钱都用来买药了,身上一个铜子也没了,您看……”
卫兵看了看周围的同事,希望他们能帮下忙。那些同事都转过脸,显然不想帮。
“你一个来了不到几个月的新兵瞎发什么善心,走走走,别在这站着,后面还有人呢。”和老夫人争执的士兵不耐烦的说道,指责了熟脸士兵一番,见老妇人还不想走,一把把她推倒在地。
贼老此刻也走过来,要拉走阿萧,“小鬼,别看了,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阿萧也知道,这时候被老妇人看见,很可能被指出是偷东西的人,那时就不好办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吧。
“官人,求求你,让我进去吧,我儿子还等着用药呢,求求你。”摔在地上的老妇人哭喊道,仍没放弃。突然,双膝跪地,跪在那个士兵面前。
见到这一幕,阿萧觉得自己的心无端的痛着,痛的喘不过来气,像是被锥子钉在地上。
“别看了,走了。”贼老看阿萧正在发呆,抓住阿萧的手,往远处拽。
弃,还是不弃?
阿萧内心挣扎着。
“走了。”贼老手上又加了一分力。
阿萧抬起头,眼睛充满决然。
这么好的一个母亲,不该受到如此待遇。
用力甩开贼老的手,奔向不断磕头的老妇人那。
阿萧挡在老妇人面前,举着城牌给门卫看,“别难为她,她的城牌在这!”
阿萧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举动不是头一次了,不过还是让贼老吃惊不小。
“这混小子,城牌什么时候被他拿走的。”见阿萧举起城牌,贼老才发现城牌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小孩,这城牌你哪里得到的。”城卫问道。
阿萧刚要回答捡来的,却听有人在后面喊,“是他偷的,今天中午我钱袋丢了,这小孩就站在我身后。“
阿萧循声看去,说话的那人正是买饼时被偷钱袋的那人。好巧,不早不晚这个时间遇到他,冤家路窄,一点也不假。
贼老暗道糟糕,连忙走上来解围,“误会,误会。这城牌是我孙子捡的。”
“既然是捡的,那你们的城牌呢。”卫兵又问道。
贼老深吸口凉气,大事不妙啊。
“咦,那孩子不是柳家三公子的侍童吗?怎么和一个糟蹋老头在一起。”又有人喊道。
“是啊,就是他,他说回柳家取钱,救人钱还没给我呢,害得我白忙一阵。”
这会说话的是被阿萧骗,去河里救黄脸青年的两个人。听两人一说,在人群中曾在河边围观的人仔细看着阿萧,都认出他来,“是啊,是啊。”的附和道。
完了,那些人,那时被耍的团团转,阿萧还很得意,到头来竟是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回阿萧就算有铁齿铜牙,也辩不过铁证如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