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福一看知府大人坐在地保家喝茶,立刻进门就瘫坐在地上不敢动了......
邓州知府朱光第让地保备了骡马车,把王吉福悄悄坐上去,立刻送往了邓州府衙。
果然,知府朱光第回来后坐堂一问,这王吉福就把年前胡体安路过邓州西乡镇时,看王树汶懂事,领到家门来让其认为师傅......
临走给了王吉福十五两银子,作为封口费......这些事都说了。
此刻王吉福岂能不知道全省通缉胡体安的案子?只是不知道自己儿子王树汶出了顶包的大事。
事情问到这里,知府朱光第派官差下去西乡,把王吉福招供的,取了十五两胡体安银子,埋在自家炕下,派人立刻给挖来。
果然这老实人一个都没有敢用,都留在那里。
知府朱光第立刻把银子封签,派人押送王吉福进省城开封去交给臬司麟椿。
但是他还不知道,此刻的河南巡抚涂宗瀛因为朝廷的内部调动。
河南巡抚涂宗瀛晋级,升任两湖总督了。
他的河南巡抚由新到任的李鹤年来填补。
其实这人走,案子可以顺利交割。
事实上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的胡体安买通官府顶包案,来的河南巡抚李鹤年也不是不知道一些传闻。
支持为王树汶翻案的巡抚涂宗瀛一走,这案情就有了大的变化。
巡抚涂宗瀛升任两湖总督了,这人还不快点走?一接到公文就立刻闪人。
直接的感应到变化的就是这知府朱光第。
这人一时还交不上去。这新来的河南巡抚李鹤年还没到任啊,还得在路上行走几天......这旧时的驿道交通呢也是十分便利的,在稀烂的泥土驿道上颠簸,不时的车轮就散架了......有的官员到任得在路上走三个多月,......比如江浙的县令去西部凉州到任的话,路上两千多里,坐船,坐车,坐轿,骑马,还得翻山岳穿沙漠,估计人没走到,马都死了好几匹......
知府朱光第只能把王吉福安置在一个隐蔽处住下来,还派人看护着。
等这河南巡抚李鹤年一到任,这知府朱光第就把王吉福给派人递送上去......
本以为这事情会顺理成章的给一个好人一个交待,而恶人胡体安绝对要服法的。
但是知府朱光第这天拆开信一看就惊呆了......
这是开封府衙的陈许道叫任恺的急信。
或许朱光第还不知道,这甘肃人任恺,为之前的南阳府知府。在任期间就收了胡体安派人送的一千两银子......
这才叫恶人未服法,赃官已晋级。
这老天也是够公正的说。
其实老天能看到这些人背地里搞出来的细节么?
能看到,阎王也不差遣我这小鬼来暗中查询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骗得了神灵,骗得了小鬼?
之前的南阳府知府任恺,以为顶包人没有靠山,绝对翻不了案子。直接受了贿银,报给上面刑部问斩了。
这临时的刑场鸣冤,他也是始料未及,以为一切安排妥帖,这王树汶是必死无疑。
此前得知河南巡抚涂宗瀛,派出臬司麟椿重新审理,他也是吓得在附中几天不能安睡。
此刻是天降福瑞,自己不但不被免职,还提升了开封府衙的陈许道。
陈许道是满清治理黄河的一个专属官职,相当于省级官员的副职,副省长的职务,专项治理黄河水患的河道总督。按说有实权调动省级地方的财力,物力,人力。但是和刑事案子一点不搭边,是一个可以暗中捞取点油水,但是不能干预刑罚的职务。
这个么拿了脏银的人,后来确是把王树汶的给压了下来。而他此刻是劝说邓州知府朱光第,不要递送,维持原判。
邓州知府朱光第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这人明显是贪官无疑了,要不这件案子破绽百出,维持原判?可能么?这是枉死人命的顶包大案。他于是亲自押解王吉福到巡抚衙门,交给臬司麟椿。
臬司麟椿之前在河南巡抚李鹤年未到任,就和任恺有过交集。
果然在王吉福上了省城之后,臬司麟椿委派开封知府王兆兰,后补知府马永修来复审。
他躲在一边图清净。事后也能置身之外。
果然暗中被臬司麟椿说过什么的知府王兆兰,后补知府马永修一坐堂,就质问道:“王吉福,你应该知道盗抢不分从首,都会严加法办,这个自己叫王树汶的,已经认了匪首为师傅,已经是个强盗无疑,所以你不可冒人这个叫王树汶作为儿子,认了也没你的好处。”
于是,吓得不行的老实庄稼汉子王吉福是点头说道:“是~!是~!小人一定会认个清楚明白,不会冒认的。”
知府王兆兰拍了惊堂木,吓得王吉福一哆嗦......
知府王兆兰:“带犯人~!”
于是下面铁链子响动,果然王吉福看见瘦弱的儿子王树汶上来。
十几天来,不是惊吓就是恐吓威胁,加上牢里的跳蚤蚊虫滋扰,这孩子已经骨瘦如柴,加上几十斤重枷在身,已经是神情恍惚,几乎要奄奄一息......
微观的人看到王吉福扑过去,抱着自己的孩子大哭,无不落泪......
知府王兆兰明明不是瞎子,看得真切了,还因为被事前暗中嘱托,他立刻说道:“给我拉开,即使你们装模作样也是骗不了人的。先带人犯下去。”
王树汶被公差强行拉下去,父子分离,他是嚎啕大哭,加上下面围观的人群议论和叹息四起,王吉福再扑过去,抱着自己的孩子不放,公堂一时乱了套。
知府王兆兰把惊堂木拍得山响,拍了十几下,直到人群安静下来,王树汶被公差带走......
王兆兰:“王吉福,不要在这里哭嚎,我来问你,你说这人犯胡体安是你的儿子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