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黄色灯泡照在破旧的板房中,也只能看到不到一米的地方,其它地方还是黑暗的。
一位衣着破旧,满身脏兮兮,头上戴着顶看不出颜色帽子的老汉,坐在一张四脚桌前,那桌子的一条腿已经断了半截,下面用四、五块破砖头垫着,桌上放着个大茶缸子,茶缸盖上系着根绳,另一头栓在茶缸的把手上,茶缸已经看不出是个什么颜色了。
老汉端起茶缸打开盖喝了一口,然后用粗哑的声音对着暗处的房角道:“让你离开这里,你就是不听,现在又来找我,有什么用,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帮你,我这里的情况你也是看到的,如果要是混得好,也不会现在住这种地方,你还是自行找出路吧……”
“老伯,当年咱们可是说好的,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想你在十六年前闭眼的那一刻,已经明白了,我做到了,现在,你帮我再做一次,我依然会记您的情……”暗中一个声音传来,阴冷无比却有十足的诚意。
“不是我不帮你,我这一辈子,干过的缺德事不少,唯一次顺着自己良心来的一次,就是救了你,但也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别太贪心,当年你们都破解不了的事,现在也不一定能成,何必那么执着呢?”老汉将脸隐在帽沿下,可听得出,他不高兴。
“执着?我也不想的,可既然承诺了,就要做到,不然旺生为人,不是吗?”暗影里的那人再道,声音也更冷了些。
“丫头,别在我这里放你的阴气,你知道我不吃那套,吓吓你身边的那几个窝囊废还行,对我没用,想聊天呢,就好好说话,再整这些没用的,小心我翻脸……”老汉猛的抬起头,盯着暗处,声音也冷了起来。
“呵……对不住,我一时忘了,不过老伯,当年你救我时,不也是因为我可以帮你赚钱吗?想想那时候,你赚的也不少,怎么会落到今天如此的地步?不如说出来,看看我是否能帮你。”暗影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听着也温柔了些,是个女人的声音。
老汉叹了口气:“不用了……有些事,注定的,做了就得还,我能处理。”
“天下间,唯一说不清、道不明的只有两种债不好还,一是情债,二是儿女债,自己刀砍不了自己把,说的就这个,是吧?”暗影嘲讽的道。
老汉的目光凌厉了起来,盯着暗影处:“我累了,你可以走了。”
“那您休息,这里有张名片,如果老伯想好了,可以随来这里找我,对了,您儿子今年也算高寿了,听说经通风水,在龙市混得风生水起,不过为人就差了点,估计没有您老的本事,做了几次损人的买卖,而且还被冤魂缠住了,如果需要,我到是有人手可用,借您也无妨。”暗影话间一落,那木板门突然一开一合,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老汉微眯着眼,盯着已经重新关上的木板门,眼中全是恨意,可随后,他也只是叹了口气,拿起那个破茶缸子,再喝了口水,再轻轻的放下,站起身,向板屋的另一个门走了过去,推开后,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好一会儿才幽幽的道:“别急,快轮到你们了。”
说完他再次关上了那个木板门。
而在那门里,却都是木制的隔架子,而架子上放着一个个瓷坛子,每一个瓷坛子的封口处,都被两道符纸封着,而且在瓷坛子上,还有一张贴在上面的白纸,上面写着字:张春梅、杨二顺、刘丽、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