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坐在第三位,穿军装的汉子,面现怒容,手掌放在桌上,无声无息间,竟然将桌面压出了一个深深的手掌印,却没有损坏其它的部位。显然是暗劲勃发,绵柔无声。这大汉冷笑道:“几个不知死活的日本人,当我形意门无人了么?郝恩光师弟在日本被他们暗算的仇,正好一并报了。”
这时,坐在第二位,身穿西装的男子,淡然道:“落峰稍安勿躁,师兄,这个苏明说的话,能否当真?”
布学轩道:“不瞒几位师弟,这位苏明,便是八极门李书文老先生的弟子。一身功夫,几乎要通神入化。我白日曾与他交手,不分上下。”
“他就是李书文的弟子苏明?在中华武士会口出狂言的那个?”几人一听,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西装男子面上也是微微变色,旋即恢复正常,道:“李老先生对日本人态度,不用我们怀疑。他的弟子的话,也可以相信。不过他年级轻轻,一身功夫如此之高,倒是出人意料了。”
军装男子,也就是被称为落峰的那位,本姓陈,名落峰,忍不住道:“本来还想有机会给这小子一个教训,不过他的功夫如此之高。连大师兄都拿他不下,看来我也没机会了。”
布学轩道:“当初中华武士会之事,虽说他口出狂言,但细说起来,还是我形意门先失了道理。这次与他不打不相识,反而帮了我一个忙。此事过后,于公于私,我也不可能再为难他。”顿了顿又道,“当务之急,是先把瑞泽救出来,然后怎么处理这帮日本人。”
西装男子仍然是一副十分冷静的样子,道:“既然苏明的话可信,这就简单了。与日本有来往的,而且来头不小的姓周的人,查起来不会太难,这个我去办。至于那几个绑匪,既然是上过战场的,那就好办。现今闫长官管理严格,几个上过战场的兵,不可能放任在外,不是在军队,就是在保安团。军队里面,落峰去查。保安团里面,青康去查。”
陈落峰满口答应,身穿长袍的,名叫楚青康,也是答应。陈落峰是阎锡山手下一名师长,部队就驻扎在太原城外,算得上是阎锡山的心腹。而楚青康则是保安团的副主任,负责保安团的日常训练和工作。
西装男子又道:“这件事,都做的隐秘点。落峰,你带一队人,把瑞泽在的仓库都包围起来,别让绑匪察觉,也别让他们跑了。青康,你让保安团注意着点松涛会馆人员来往,别让这几个日本人逃了。”
随后又朝着其余两人道:“建才,顺平,你们两人发动自己的关系,第一,打听绑匪的情况,他们能干净利落的把瑞泽绑走,必然在这附近观察过不短时间,一定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第二,也是看好松涛会馆来往的所有人,尤其是日本人。”
剩下的两人,一名白建才,一名柳顺平,虽不如其他人身在军政,却也经商颇大,与一些黑道帮派也有许多瓜葛,手下势力都是不小,更兼消息灵通。
当下,两人也是齐齐答应。
“大家行动的时候,都小心些,别让他们得了消息。”说完之后,冷笑道:“师兄的儿子都敢绑,我形意门要是不动一动,还怎么在山西立足?”
布学轩叹道:“瑾瑜,你这头脑,不愧是闫长官的顾问。”
这西装男子,赫然正是阎锡山现在最倚重的顾问之一,萧瑾瑜。他本就出生富贵,通晓东西方诸多学识,还拜车毅斋为师,习得一身武艺。若论文武双全,他才是这一代车式形意里最出色的一位。
萧瑾瑜道:“现在日本国力强盛,我们自然不能直接动手。不过想让他们下半生都生不如死,也容易的很。”
仅仅是这一代车式形意的七位亲传弟子,就在现今山西各个方面都占有一定的位置和分量。如果整个形意门的人都动作起来,就连如今掌控山西的阎锡山,都要辗转反侧,坐立不安。
这就是一个扎根山西的门派的恐怖之处,日本人和几个绑匪不过牵一发,竟然就动了车式形意这一派的全身!就连孔老夫子都说以德报德,以怨报怨。武林中人,更是悍勇十足,一怒之下,就敢血溅五步。历史上最为出名的刺客,都是武林高手,敢于苍鹰击于殿上,做那彗星袭月白虹贯日的行动。
几人商量完毕,随后不过片刻,又一一散去。除了布学轩外,这六人也无一不是拳法大师,最差都是雷动的境界。只要用心,当真就是来无影去无踪,旁人都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