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双眸紧紧的逼视着燕殇,眼眸之中银波晃动,可燕殇眸光沉寒,一双暗蓝瞳眸深若渊海,没有丝毫波澜。
片刻之后,男人终于有些讶异起来,自己的摄魂之术对于燕殇竟然起不了丝毫作用?
这样的认知让他对燕殇生出了更多的好奇。
能够不被自己摄魂术所迷的人,除了那人,燕殇是第二个。
自己对他,似乎完全起不了任何威胁!
男人沉吟一瞬,忽然勾唇一笑,“既然这小东西是你的妻子,那这回我就放了她。不过……”
他顿住,故作为难,“你们如今知道了我的秘密,我若就这么放你们走了,却似乎也有些不妥!”
燕殇眯眸,“祭司大人可以放心,本王和夕夕都不是多嘴之人!”
“燕国摄政王我自然是信的,不过……这小东西嘛……”
男人的目光轻落在夕月身上,带着让人看不出的深意,可不管是对夕月的称呼还是那语气,都让人觉得十足的暧昧。
夕月心底有些气,他觉得这男人分明是故意的,他是故意想要惹燕殇生气。
而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因为抱着她的那只手此时几乎快要把她的腰都给勒断了。
夕月觉得自己活了也算两辈子了,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憋屈过。
想动不能动,想说不能说。
哪怕是魏云翰囚禁她那三年,至少没有不让她说话啊,嗯,他总是求着她说。
可如今,自己除了眼珠子能转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她只能由着那男人继续道:“小东西,为了避免你胡言乱语,我们交换一下秘密如何?你的玉佩我就先帮你保管着,等我哪天确定你不会胡言乱语了,我再还给你。”
她的玉佩?夕月目光一变,几乎快要被憋死,他不准备将龙隐令还给她了,那怎么行?
燕殇……燕殇……快给她解穴啊啊啊啊……
夕月觉得自己要炸了,眼珠子转得自己都快晕了,可燕殇就是丝毫反应都没有,似乎完全察觉不到。
男人则被她那快要转成斗鸡眼的模样给逗笑了,呵呵的低笑着,宽大的袖摆轻晃之间已然转身离开。
只是,在他转身之时,夕月却分明听到幽凉之声如在自己耳边响起,他说:“小东西,放心,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夕月再将目光转回他时,只看见他转身之时飞舞的银发和银白的袍摆。
而夕月更奇怪的是,燕殇似乎没听见他这话,面色很平淡,也终于垂眸看了她一眼,却……也只是一眼,随后就移开了目光……
夕月一楞,只觉得燕殇那眼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可是,夕月还是想哭,她的龙隐令啊……
直到男人的身影完全消失,燕殇才抱着夕月转身,在路过那水池之时,他的目光也朝那水池之中的冰棺看了一眼,眼底有些难得的迷茫之色……
几个人依然是从那九曲十八弯的路拐回去,夕月这回才注意到,这的确是个地下宫殿般的地方,这条暗道弯弯拐拐的,越走越朝上,走了许久,才到了一处石门,石门之后水声袅袅。
流影上前将石门推开,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小小的水池,池水清澈,夕月这才明白为何她身上没有血迹了,怕是都被这水洗净了。
而燕殇也只说了“闭息”两个字,就抱着她跳入了池水之中。
血池和那水池是相连,中间只隔着一条不过一里长的暗道。
因为出来是直接从血池中出来,这回夕月几人的身上却是不能干净了,黏糊糊的血液糊了一身,下山之时,让早就等在那里接应的流光等人都吓了一跳,只以为他们受了什么重伤。
燕殇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思去同别人解释什么,直接抱着夕月上了流光备好的马车让他朝回赶。
流影自然也不会解释,就连金浩也不敢多说什么,他可是听到的,燕王爷答应那什么祭司不会多言太明山之事。
所以他唯一能说的就是,他们没受伤,血是别人的。
而马车之中,燕殇依然没给夕月解开穴道,上车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在夕月震惊的目光之下将她的衣裳尽数扒了,很快便只留下一件小小的兜衣。
在看到那兜衣之下若隐若现的风光之时,他目光一闪犹豫一瞬,终究住了手,却也没多看没多碰,拿过马车上的巾帕将她周身胡乱的擦了擦,再用备用的衣袍将她紧紧的裹了起来,顺带拿了巾帕将她的头发也包裹住,将她包成了一颗粽子。
夕月呼吸都在发紧,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燕殇,眼底全是疑惑不解的光芒。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给自己解开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