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殇当然不知道他无意中被当做了刺客的事,他心急如焚的朝着赵梓萱寝宫赶去,越是靠近,不安越重。
直到寝宫就在眼前时,如风的身形终于停了下来。
让他抓来引路的宫人早就面色惨白的晕了过去,被随意丢在了一旁。
此时,他眸色发紧的盯着那寝宫大门。
梦蓝正好抱着夕月出了寝宫,刚才太医已经帮夕月看过,说是受惊过度导致昏迷,而身上的伤也都是皮外伤,看似吓人,却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日子就好。
可太医的话没有让梦蓝放下心来,她不肯再多留,甚至拒绝了先给夕月擦药的建议,只看了赵梓萱一眼就抱着夕月出来,想着先找到王爷再说。
不料,刚出寝宫,就见到一阵风般掠过来的燕殇和流光。
她的心跳霍然加速,抱着夕月的手有些僵,甚至不敢直视燕殇,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现在的情况。
燕殇在远远看到梦蓝和她抱着的人时心跳有那么一刻缓了下来,可随后,却跳得更加剧烈,一声一声似要跳出喉咙。
紧张和不安让他停了下来,不敢再动,直勾勾的看着梦蓝抱着夕月朝他靠近,喉咙如被掐住,有些发紧。
“她受伤了?”嗓子有些干,声音有些哑。
僵硬的伸出手,似乎想将梦蓝抱着的夕月接过来。
“属下无能,没有照看好……”
梦蓝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想着措辞,自然没注意燕殇忽然间变得黑暗如有漩涡的幽暗蓝眸。
手僵在半空,心跳如鼓,胸腔之中的绞痛犹如被猛兽的利爪剐心。
双眸赤红,闪着幽幽嗜血之光,他紧紧的盯着没有意识的夕月,却一字一顿,道:“夕月呢?”
梦蓝一惊,抬眸,却被燕殇此刻周身所散出的凶戾之气骇了一跳。
“姑娘她……”
她紧张的看了眼自己抱着的人,不明白燕殇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燕殇看了她一眼,越过她朝赵梓萱的寝宫去。
梦蓝僵在原地,面色惨白,只因为刚才燕殇看她那眼不带丝毫温度,冷冰冰的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流光跟着燕殇,经过梦蓝时停了停,瞟了眼她抱着的人,眉头皱起,这不就是夕月姑娘吗?
下一瞬,和梦蓝的目光对上,两个人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疑惑和不安。
而更让人不安恐惧的是,当他们进入寝宫之后,发觉这寝宫中竟空无一人,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血腥之气,循着那血腥之气,却是到了赵梓萱的寝殿之中。
此时,只有燕殇一人静立其中。
他的脚下,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十几具的尸体,个个都是被人割喉而亡,只有些显然是早就死了,伤口处都不再有血。
而有几人则是刚刚才咽气,喉间涌出的血如泉一般流了满地,跟着进来的梦蓝一眼就看见,那其中就有之前的太医和九公主的宫女念儿。
只是,没有瑾儿,也没有赵婉嫣,赵梓萱更是不知所踪。
燕殇身形如剑锋一般笔直的站立在那红艳得锥心刺骨的血水之中,周身散发着渗人的寒意,如不可近的苍茫雪山。
流光和梦蓝骤然一颤,只觉得头顶之上忽然之间雷鸣闪电,天地一片阴霾!
燕殇沉沉的立着,双拳握紧,手指一节一节地收紧,双眸之中的光似是千里冰封,顷刻间凝结成霜。
他开口,声色寒凉胜过窗外的冰天雪地。
“让流影过来,就算将赵王宫夷为平地,也要将人给本王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