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别停,直到北斗清微阵自动消亡?
我心中早已经是叫苦不迭了,哪里有这么折磨人的?我只是个血肉之躯呀,又不是机器,就算是机器也不能一直用不是?伟大的物理学家托马斯已经用能量守恒定律证明永动机是根本不能实现的了,更不用说我了,行拳颇耗精气神与体力,我每每清晨起床打拳,一个小时后便浑身冒汗,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就想吃饭睡觉,现在老瞎子分明就是想玩死我呀!
我原本想提出一些异议,可这些人终究也没给我那个机会,老瞎子的话刚刚说完,我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老瞎子显然已经离开了,然后我就听到伊诗婷劝说萍子离开,说什么等也是瞎等,咱在这冻的逼呵的,丫在那打拳打的正热乎呢,何苦?还不如去研究研究文曲贪狼之术!萍子刚开始还有些犹豫,不过后来估计也是冻够呛,有些受不住了,再加上见过了我灵气灌顶的场面,想必对文曲贪狼之术也颇为的好奇感兴趣,遂干脆跟着伊诗婷一起离开了。
得,最后我还是落个孤家寡人,在这荒原上的独自起武。
这一夜,毡房中颇不平静,想来,伊诗婷与萍子应该是在研究那文曲贪狼之术吧?
我也没工夫去关注他们,最后琢磨着反正事已至此,干脆静下心来,一门心思的修行行炁八段锦,一心投入此门中。
不过,我倒是想岔了,也是因为生瓜蛋子没接触过阴行的原因,原以为老瞎子他们坑我,打一晚上的拳怕是得活活累死我,结果最后我全心投入后才发现,那想法终究还是有些狭隘了,行炁八段锦十分奇妙,这一夜打下来,我感觉体内灵气奔涌,越来越壮大,体内热力十足,竟是丝毫不觉得冷了,更无饥饿疲倦空旷之感,反而越打越精神,到最后已经做到万分熟悉,对自身也有了一个非常准确的评估,活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这么了解我自己,身上的每一块骨头的活动,每一个毛孔的舒张,都能随心所欲的掌握……
哪怕,四周狂风暴雪,冰晶如刀,亦不能撼动我丝毫……
那种滋味儿难以言表,总之,孤独艰苦的修行路,在我细细品味来,却是人间最快乐的事情了,几乎已忘却时间,只等我感觉头顶再无热气涌入,似乎灵气已匮乏的时候,我才终于渐渐从那种痴迷中挣脱了出来,睁眼一看,天色已经蒙蒙亮,四周哪还有那暴风席卷的可怕景象?
想必,是北斗清微阵已经后继无力了吧?
我若有所失的叹息一声,这才发现,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一道傲然的纯白身影正蹲坐在一块巨石上,犹如一座洁白无瑕的雕塑,寒风吹过,草场上扬起风雪,它岿然不动,只有满身的皮毛伴随着寒风摆动,那种傲气,直射于苍天大地之间,幽绿色的眼睛环视四方……
那,赫然是白灵。
此情此景,恰如我初见它时,傲立狼群那一幕。
情不自禁的,我对着它招了招手,白灵看到了,似乎犹豫片刻,终还是默默来到了我身边,我就盘坐在雪地中,一把抱住它,虽说它身上冰冷,可在我看来却很暖和,是心里暖和,在后山沟几番生死挣扎,我都记不清有多少次它把我从阎罗殿门口拽回来了,说它是我此生最信赖的伙伴一点不假。
有时,人,不如动物。
我摩挲着它的脑袋,揉搓着它略微有些扎手,如它性子一般倔强刚强的皮毛,轻笑道:“各自忙各自的去了,你倒是陪了我一夜的时间!”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唇角带着苦笑,那飓风中的冰晶在极速下竟然是把我一身衣裳割的到处都是口子。
白灵轻声呜咽,伸出舌头舔舐我的伤口,那双幽绿色中总是闪烁着遗世独立的骄傲的眼睛里面竟然闪过一些柔和,然后脑袋四处拱。
它虽不会说话,可我却大概明白它为什么会出现了,原来是黑山头这边荒僻,总有野兽出没,我夜间在荒原上习武,它担心野兽袭击,所以一直都在四周保护我!
我心下感动,蓦地心念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从腰间摘下黄泉刀,割破手掌,刹那,鲜血涌出,而我更是打开了手掌的毛孔,一些淡黄色的灵气随着鲜血涌出,而后将手掌伸到了白灵面前,这是伊诗婷告诉我的,白灵是我的狼图腾,也可以说是我的图腾神,我需要香火供奉,血食豢养,虽说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不妨试试,同时说道:“老伙计,兄弟也不会找什么香火的,但你需要的,我就给!”
白灵似乎是听懂了我的话,犹豫了一下,这才伸出舌头轻轻将我手上的鲜血和灵气全都舔舐干净了,然后我就发现,它的眼眸明亮了许多,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有用!
我心中一动,琢磨着以后真的该多豢养白灵。
此时,天空已隐隐可见鱼肚白,白灵终究还是无法在青天白日久存,用脑袋拱了拱我,这才掉头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