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暗暗吃惊,忽然觉得自己这便宜外公也是够苦的,可在感叹之余不免又要多想,会不会有人在其中捣鬼呢。
好吧,她承认她现在的确是很敏|感。因为来了这么久,她发现古代越是有权利的人越要面子。比如那叶戚与李明生的女儿。
开始或许还是因为利益,可争到后面不就是因为一个脸面嘛?
被迫害多了,处处吃这些有钱人的气,有时满月也觉自己得了“被害妄想症”了。
可在这法制缺失的年代,她又不得不多想。
如果自己是吴王的话,为了一个面子会不会一错再错呢?
脑子很纷乱,也不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老人家的好。张了几次嘴,最后只无力地道:“外公莫要伤心了,以后满月也会孝敬你的。”
“嗳,嗳。”
袁焕东连连应着,擦了擦眼角,道:“所以把这些东西都收好。这都是你舅舅与两个姨娘同意的,他们都希望我能找回你,到时也好一家团聚。”
满月心里发暖,其实她就是一个特别感性的人,上辈子亲情的缺乏让她特别珍惜家人,在这点上她几乎无法拒绝任何与她有血脉相连的人。
见她还不收,袁焕东有些生气了,“长者赐,不敢辞,丫头,你不听外公的话?”
“那……”
她起身跪下,磕头道:“孙女多谢外祖厚赐。”
“好,好,好!”
见她收下了,还给自己行大礼,袁焕东笑了,很是开心,连连把满月扶起来,左看右看,道:“真像啊!这眼睛,这眉毛,鼻子跟芸娘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啊!”
袁忠见小小娘终于给老爷行了大礼,心里也替老爷欢喜,擦着眼泪道:“老夫人若还在,定是要把小小娘捧在手心里的,跟五姑娘长得太像了,老夫人最是疼五姑娘……”
“唉。”
袁焕东想起老妻微微一叹,道:“莫说那些事了。丫头,你现在去把你伯父请来,这事我们得说清楚了,都是误会,可不能让别人如意。”
“嗳!”
满月也擦了擦眼泪,道:“孙女这就去!”
等满月一走,袁焕东便问道:“袁忠,你怎么看?”
“回老爷话,小小娘聪慧,又是冷侯爷未过门的妻子,有他护着,您可以放心了。”
“之前我就有些怀疑了,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袁焕东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太阳已是升起,他推开窗户,一阵凉风卷进来,带起阵阵凉意。过了金秋月的金黄,到了十月的深秋,已是满目萧瑟景致。
他看着下面天井院里已有人走动,不由冷笑。
吴王!这回老夫拼了命也会保住自己的外孙女,这笔账你等着,老夫早晚要拿回来!
与杨家的只有一人为官不同,袁家有好几个子弟为官,比如是袁焕东就是进士出身,只是仕途不顺利,又看不惯官场那套,便寻了个借口辞别官场了。
别看他膝下子孙凋零,可当年为官也是交了几个好友的,如今都在京里做到大官了,因此家里好几个子弟得他照拂,所以他在家里依然是家主,地位牢不可破!
这些子弟官位不大,可在这个讲同乡,同年(科举一届录取者为同年),同窗情谊的年头,人只要在官场走着,那利益关系铺开来可是吓人的。
也许未必斗得过王爷,可起码能让对法忌惮,不敢轻易下手。
“呵……”
袁忠见主人家忽然冷笑,心里不由一颤,低低劝慰道:“老爷莫要难过了,您可是家里的主心骨,仔细身子。”
“天子一日日大了,眼看就要大婚,大政就要彻底奉还了,你说天子会知当初他这所谓的长兄一度呼声比他大么?”
袁忠心里一凛,身子越发佝偻了,低低垂下半个身子道:“老爷的意思是?”
“咱们这新天子……”
袁焕东低低道:“不是庸主啊……他把姑爷踢到这里来,表面看是不合他意,可谁又知是不是保护?”
袁忠心里一惊,惊呼道:“难道……”
袁焕东看向袁忠道:“不是猜忌,而是简在帝心!不然那群朝臣为何要挑唆?冷云可是托孤大臣,都被挤出京城了,可他们却还是不放心……天子把他放到宁波,你看可有什么限制?他可是又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