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继下山,花青染和曲南一相继坐进车厢,白子戚照旧骑上租赁来的马匹。车夫一甩鞭子,马儿便开始踢踏前行。
车厢里,曲南一笑吟吟地望着花青染,道:“青染,你家恩师可是说了,不让你夺他人之物。”就在白雾弥漫的那一刻,曲南一曾伸手在花青染的位置上捞了一把。除了白雾还是白雾,哪里有花青染的影子?这个人,果然不老实啊。
花青染知道瞒不过这只狡诈的狐狸,便浅浅一笑,回道:“偏我不听。”
恩师不让青染夺他人之物,偏我不听。
好一个偏我不听!
这一刻,曲南一看花青染还真顺眼了那么一丁半点。
花青染道:“既然今日云淡风轻,不如到花云渡小酌两杯?”
曲南一抚掌道:“正有此意。”眼睛,却盯着花青染的袖口看。
花青染从袖兜里取出一物,正是猴王宝贝。他将其把玩在手指间,捏了捏,面露险恶之色,道:“南一可有兴趣一窥其奥妙?”
曲南一笑吟吟地道:“自然,南一的好奇心也是很重的。”
花青染将猴王的宝贝随手扔给了曲南一,道:“青染却是不信这里面能有宝贝。”先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让众人误会山魈就在艳山。后又出现这么一个东西,保不齐是谁故意为之。他之所以出手去抢,不过是觉得有些好奇罢了。如今抢到了手中,反倒没了看的欲望。他对那些金银之物,素来不喜。再者,他刚才捏了捏,感觉里面包裹着的好像是一块石头。
曲南一攥住宝贝,朗声笑道:“正合我意。”随意眨了眨眼睛,促狭道,“青染可不要后悔哦。不过,若真得了宝贝,咱俩平分也是使得的。”
花青染直接倚靠在软枕上,看着曲南一折腾。心中暗道:曲南一不要脸的劲儿还真是非笔墨可以形容。
其实,曲南一也不觉得这东西里会包裹着什么宝贝,倒是那钥匙有点意思,却不知道落入了谁人之手。他拖着那圆滚滚的东西,揭开外面包裹着的软帕。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臭味传来,那所谓的猴王宝贝终于显露出来,竟是……一块圆滚滚的石头!
是石头吧?恩,绝对是!
曲南一忍着恶心,将石子凑近眼前看了看,看了又看,沉吟半天后,方道:“青染,若我辨别得不错,这就一块圆润的石子吧?”
花青染皱眉,嫌恶地别开脸,淡淡道:“那是石子,扔了吧。”实在是太臭了!
能不臭吗?
当初胡颜失去意识后,被猴王抢去了帕子。胡颜气极,用这颗圆润的石头砸进了猴王的屁-眼,导致其接连几天不能排泄。待猴王好不容将其排出,又觉得屁-眼空虚难忍,而且饿得特别快。从那以后,但凡猴王懒得觅食的时候,就将其塞进屁-眼里,倒也不觉得怎么饿了。
曲南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把石子扔了,又细细地观摩了半晌,突然咦了一声。
花青染立刻转目去看,以为曲南一有所发现。不想,曲南一竟然啧啧道:“想不到啊,这竟然还是一块经常被人把玩的石子。喏,这石子凭地光亮。”
花青染很想一脚将曲南一踹下车去,却还是忍住了。
曲南一勾唇一笑,取出自己的手帕,将石子包好,放入袖中。
花青染道:“南一是不是有见到东西就有收入袖中的习惯?”
曲南一感慨道:“从小家里穷啊,我这也是勤俭惯了的,没有办法。”
花青染状似很认真地问:“不知南一留着石子有何用?”
曲南一亦十分认真地回道:“留着砸人玩。”
花青染干脆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曲南一捏起那块散发着臭味的脏布,转手就要扔出窗外,却在手指间这么一抖的功夫,觉得手感有异。这帕子不像布、不像麻、也绝非牛皮之类的物件,但触手之下十分柔软,还隐隐有些弹性。他见花青染已经假寐,便悄然无声地将帕子攥入手心,面不改色地将其塞进另一只袖兜里,然后抽走包裹着石子的手帕,掀开窗户,随手撇了出去。
花青染闭眼嘟囔道:“帕子扔了还是有股子味儿。”
曲南一闭眼倚靠在另一侧的软垫上,含糊地回道:“一会儿就散干净了。”
白子戚有意贴着二人的马车前行,试图探听些有用的消息,但那车夫十分警觉,白子戚只好不远不近地跟着马车走。
曲南一扔出去的手帕随风一飘,被白子戚接住,他将其攥进手心细细思量。以曲南一的为人,怎么可能随便丢一只手帕出来?这其中必有文章啊。只是一时想不透而已。白子戚将曲南一的手帕塞进袖兜,继续车马前行。
马车路过闹市,开始缓行。
曲南一的屁股上就像长了个大疖子,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他心头闹腾得厉害,也不想顾忌太多,便对花青染道:“青染,我不放心绿腰,要去探望一番。你先回花云渡吧。”
花青染睁开眼,睡眼朦胧地点了点头,口中却道:“如此,青染也去探望一番。”
曲南一掀开窗帘,对白子戚道:“本官和青染还有事,就不与白茂才同路了。昨晚的救命之恩,待白茂才收拾停当后,我们再详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