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剑的宣武军与辽军打了许久,舒剑望着城上的汉军一直虎视眈眈没有出城,不敢与辽军多做纠缠,带着人马撤走,安速儿也不敢上前追赶,赶紧回师与耶律安搏会合。
郭威见舒剑要走,赶紧命人打开城门,“希宁,舒剑就交给你了,我得去与荣儿会合助他截杀耶律安搏。”
于是敬希宁和明月谣带着一队人马追赶舒剑而去,郭威则跟随安速儿追赶耶律安搏去。
耶律安搏率军往北撤,刚走到半路,柴荣突然从两边的山上冒出来,对着他们便一通乱箭,然后从四面八方突然掩杀而下,耶律安搏一时有些措手不及,慌忙指挥辽军与之厮杀,不久之后,安速儿率后队赶来,耶律安搏正得意之时,郭威也率领主力赶来,两军会合一处与耶律安搏厮杀在一起。双方大战了几个时辰,耶律安搏搞不清情况,不知还有多少伏兵,于是不敢恋战,命令安速儿杀出一条血路,然后带领辽军一路北撤回到了辽境。
柴荣本想追赶,郭威将他汗喊住,“荣儿不要追了,辽军势众,这次之所以先撤只是因为摸不清情况,要是追急了他们,回师掩杀过来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柴荣与郭威一起回到邺都,发现敬希宁还没有回来,柴荣准备率军支援,郭威道:“他们之间的恩怨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不过舒剑和他手下的那四人武功都很高,不可小觑,你和匡胤都是希宁的兄弟,这是你们的事情,你们好好处理,对于舒剑是杀是留,由你们决定”。
柴荣点了点头,跃马而上往敬希宁的方向追赶而去,行了不远便看到敬希宁与舒剑两军在那里厮杀,赵匡胤也早已率军赶到,舒剑手下的那帮散兵游勇早已做鸟兽般散去,只剩下他的几千宣武军与他在一处,战了不久,舒剑见宣武军死伤惨重,留着已经了了,再打下去,必将全军覆没,于是突然挥手将所有人叫停。
敬希宁见舒剑挥旗喊停,也令自己所率人马停下。
两军突然停战,四下寂静,舒剑望着身边还剩下不到一千多的宣武军,跃马走近敬希宁,“敬希宁,你我之间的恩怨与他人无关,我身边的这些兄弟自从义父开始跟随我们舒家历经无数次战,如今就剩下这么一点人了,你要是个好汉,就让他们走,我与你来一场公平的决斗。”
赵匡胤道:“你现在说什么与他人无关的话未免也太晚了吧,当初你抓冷怡瑾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这些,现在要我大哥放了他们,你觉得可能吗?”
舒剑没有理会赵匡胤,只是盯着敬希宁,敬希宁看了看舒剑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个灰头土脸,年龄大小皆有,点头沉思了一下,“好,我答应你,让他们走”。
“大哥,不能放他们走”,赵匡胤一听有些急了。
敬希宁走到宣武军面前,“你们跟着舒家打了大半辈子的战,能够活到现在的都是全靠老天的怜悯,你们不要辜负老天也的一片苦心,以后丢下手中的武器,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别忘了,你们的父母妻儿都还在苦苦地等着你们,回家吧”。
宣武军里很多人,特别是年纪大的听到这里都忍不住流下了泪,一齐跪在舒剑面前,“少主,保重!”
舒剑咬着牙,“快走!”
众人站起来,望了望舒剑然后一起离开。
舒剑笑了一声,“谢谢你!”
敬希宁道:“你不用谢我,我放他们离开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上天有好生之德,但你我仍是仇人。”
董季见宣武军众人全部离开,悄悄对舒剑道:“少主,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舒剑回头瞪了他一眼,赵匡胤道:“你们几个休想走。”
敬希宁把手一挥,双方各自退下,只留下敬希宁和舒剑一起面对面地站在那里,明月谣知道敬希宁和舒剑此战难免,只是嘱咐了一声,“希宁,小心”。
敬希宁点了点头,明月谣往后退去,舒剑把烈焰刀举到胸前,右手慢慢将它从刀鞘之中拔出,烈焰刀一如既往锋利如初,一道道红色光焰如同烈火一般在刀上燃烧,敬希宁右脚跨出,眼神凝视着舒剑,舒剑突然两脚踏起,将刀鞘往后一扔,右手高举烈焰刀朝着敬希宁狂劈而去,敬希宁两掌在胸前一挥,一道蓝光高高举起,直挡在烈焰刀下面,舒剑手拿烈焰刀往后一翻退出了好几步,脚刚刚落地又狂砍而去。
舒剑的烈焰刀法虽然刚猛有力,但底子却不足,毕竟修为有限,比不上舒信几十年的功底,他的刀法与舒信比起来还落后了一大截,敬希宁与他过招虽然也履历惊险,但仍然有惊无险游刃有余,对于舒剑的每一刀都能安然挡过,两人一连拆了两百多招,舒剑一直提刀狂劈,步步紧逼,不留余地,而敬希宁只是将他全部拆解,并没有主动攻击。
烈焰刀以刚猛为主,但若不能快速胜敌,修为不够的人则会反受其扰,由于耗费力气过大,不过多久起体力便开始明显不支,每一刀下去都有捉襟见肘之势,舒剑便是如此,到了最后每一招下去起力道还不容先前一半,而敬希宁却从容淡定没有一丝耗损。
正当两人打得正酣之时,远处一个姑娘突然跃马而来,那身形和斥马的声音让大家都如此这般熟悉,身影渐渐靠近,众人立刻认出了来人正是舒怜伊。
舒怜伊靠近众人之后,立即从马上跳了下来,见舒剑与敬希宁正打在一处,连忙喝止,“舒剑,快住手!”
舒剑看了舒怜伊一眼,烈焰刀却没有一丝一毫停下来的迹象,一边杀向敬希宁一边往舒怜伊喊道:“伊伊,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已经没有办法停下来,今天我与敬希宁必须做一个了断。”
舒怜伊继续向舒剑喊道:“我爹和舒刚都已经不在了,难道你也想跟着他们而去吗?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看着你就这么死了。”
舒剑不听,仍然没有停手,敬希宁却不想再与舒剑打下去,而且他一直没有出死手,就是想到了舒怜伊,若是真想取舒剑的性命,舒剑恐怕早已经死在他的手上。
敬希宁突然停下手来,“舒剑,停手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舒剑冷眼看了看敬希宁,“那又如何?我舒剑岂是轻易言败之人,就算是死我也要尊严的死去,觉不需要任何人怜悯。”说着又一刀挥向敬希宁,敬希宁见他执迷不悟,还未等他出刀,便一掌将他打于地下,舒剑倒地之后拍掌而起,一刀刺来,敬希宁将烈焰刀吸于两掌之间,然后顺势往舒剑身上打去,舒剑再次落地,敬希宁将烈焰刀夺到手中,然后挥刀架在他的头顶。
舒剑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敬希宁,“我输了,你动手吧”。
敬希宁看着舒怜伊,舒怜伊嘴上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和表情都无不在为舒剑求情,敬希宁拿着烈焰刀迟迟没有下手,他也下不去手,舒剑见敬希宁迟迟不肯动手,回望舒怜伊,“伊伊,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义父,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你以后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我舒剑从来不欠别人的,尤其是敬希宁,我现在就到下面去向义父请罪”,舒剑说完便一把抢过烈焰刀自刎而死。
众人都被舒剑的举动给怔住,敬希宁也是万万没有意料得到,不过在心底里却对舒剑多了几分的敬佩,虽然他作恶多端,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算是个忠孝之人。
舒怜伊站在那里,脸上突然变得十分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和意外,竟然还从嘴角发出了笑声,不过他的笑声却是一种对于未来的绝望和冷淡,敬希宁看在眼里,十分难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明月谣走到舒怜伊身边,她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对于舒怜伊,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可奈何,她的心冷了。
明月谣紧紧地握着舒怜伊的手,没有一句话,但舒怜伊知道她和敬希宁对她的情义,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这一天我早就想到了,只是真正来的时候我一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希望你们能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