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行见花意浓招式凶猛,自知不是对手,而此时情势紧急,秋清漫危在旦夕,于是毫不犹豫地奔上去,用力推开秋清漫,自己却来不及抽身,花意浓的手爪刺到了傅一行的人迎穴,抓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顿时鲜血直流。花意浓出招太快,完全不留余地,见傅一行不要命地推开秋清漫,自己挡上来,已经来不及收回,看着流血不止的傅一行,一时也惊住了,虽然对傅一行心中有恨,练了‘星月神功’之后性情也大变,可对傅一行始终也下不去手。此时傅一行已经说不上话来,秋清漫被傅一行推开之后,眼睁睁看着他为自己而伤,急忙奔过去扶住差点倒下去的傅一行。傅一行喉咙受了重伤,根本无法说话,千言万语哽在其间,口里不断冒着血流,秋清漫跪在地上,抱住傅一行,傅一行两手紧紧抓住秋清漫的双臂,无法言语,一个劲地冲着秋清漫摇头苦笑,神情从容,似乎是在告诉秋清漫千万不要为他难过,更不要因他自责,他刚刚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此时的秋清漫早已哭成了泪人,嘴里不断地叫着傅一行的名字,傅一行将双手从秋清漫的双臂放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两人柔情无限,四目相对,一阵风起,落叶飘处,傅一行双手垂下。
一旁的花意浓惊恐的望着傅一行,又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此时的她把傅一行的死全然归到了秋清漫头上,知道最后一刻,傅一行心中满满装着的都是秋清漫,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眷念,她本欲杀秋清漫,傅一行却替秋清漫而死,所有的愤怒全部爆发,抑或是傅一行的冷漠,抑或是秋清漫道的半道出现,花意浓哀叫了一声,右手用力朝秋清漫抓去,秋清漫抱着傅一行朝后面连退了数丈,轻轻放下傅一行,纵身一跃,摘下头顶枯干的柳枝做剑,将心中的悲伤化作剑招,将花意浓的绝情狠毒化作满腔愤怒,一招一式虽不致命,却都精准地击在花意浓身上,刺得花意浓全身疼痛,只是秋清漫仍然念及旧情,每一招都点到为止,花意浓抓住秋清漫的弱点,凭着她对解语剑法的熟悉,竟又伤了秋清漫一掌,失去理智的花意浓再欲一掌将其毙命之时,纪婉芝终于出现及时将花意浓挡了回去。花意浓还欲向纪婉芝出手,纪婉芝飘飘几下舞在她前面,点了她的上关穴,将她暂时控制住,花意浓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全身突然松弛下来。
纪婉芝走到傅一行前面,看着满身是血已无气息的傅一行叹道:“我闭关之时忽闻一声哀叫,知道肯定是出了事,赶紧赶了出来,没想到还是迟了,我该怎么向松山道长交待。”说完转身走到花意浓面前厉声问道:“你怎么会‘星月神功’?难道你去了藏书阁?”
花意浓在纪婉芝面前老实了许多,不敢顶嘴,眼神也有些慌张,低着头不敢往前看,纪婉芝看着花意浓的神色,已然明白。
秋清漫道:“‘星月神功’曾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是你师祖她老人家费尽心血才收到手中,将其藏于藏书阁,没想到你竟然偷出之后习练上面的武功,方才又对你师姐和一行下此毒手,已然犯了我派大忌,为师是断然留不得你了。”
花意浓听罢慌忙叩首道:“师父,徒儿知错了,不知者无罪,您不要赶我走。”
纪婉芝长叹了口气,“你戾气太重,为师已经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知悔改,如今犯下如此大错,我已无法向花解语派历代祖师交待,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花意浓哭道:“师父,我从小在解语溪长大,您待我如儿女,我视您如娘亲,徒儿知错了。”
纪婉芝道:“你偷练‘星月神功’,在你走之前,我必须废掉你身上的武功。”
秋清漫伤痛欲绝,本无心替花意浓求情,但听纪婉芝要废了花意浓的武功,心里也着实吓了一跳,“师父,···”。花意浓听纪婉芝要废了她的武功,吓得连连往后退去,“不要,师父,不要,···。”
纪婉芝道:“意浓,你不要怪师父狠心,赶快把‘星月神功’的秘籍交出来,以后做个普通人,好好修炼心性,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为师不会不管你的。”
纪婉芝慢慢走向花意浓,花意浓摇着头,“不要,师父,你要是废了我的武功,我和废人有什么区别,不行,不···”,花意浓惊声大叫起来,突然抓起地上的泥尘,朝纪婉芝扔去,纪婉芝拂袖拍打,花意浓一掌朝地上隔空打去,周围一阵震裂爆破之声,纪婉芝连退了数步,花意浓趁此机会,使着轻功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纪婉芝对花意浓已经彻底失望,没有追赶上去,只是摇了摇头道:“就当我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徒弟。”纪婉芝伤透了心,秋清漫擦掉眼泪,又去安慰纪婉芝,纪婉芝将她的手握在两手之间,秋清漫强忍着泪水,泪珠却已裹满了眼眶,纪婉芝心疼的很,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伸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花意浓一口气跑出了解语溪,却不敢停下来,又继续跑了好几里的路程,确信纪婉芝没有追上来,才气喘吁吁停了下来,发现自己早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直接躺在地上歇息起来,想着纪婉芝要废她武功的场景,仍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花意浓心中想不过去,从地上坐起来,大声吼道:“师父你好狠,好偏心,我恨你们”,说完双掌朝旁边两颗大树拍打发泄,那两棵大树瞬间被击断在地上。
花意浓被纪婉芝赶出了解语溪,一时无处可去,径直往市集走去,此时天色已晚,花意浓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见前面有一酒肆,便走了进去,招呼酒保上酒,花意浓坐在桌上,想着种种事情,心情大糟,待酒保端酒上来,一人独自饮了很多,不多久就晕乎乎有些微醉了。离花意浓不远的地方坐着几个大汉,每人凳子上都放着兵器,有斧头,有锤子,全是笨重之物,看行头装扮,也是经常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那几人在花意浓刚进酒肆之时就已经盯上,如今又见花意浓一人喝得醉醺醺的,抬头弄发,低头拭唇,极其妩媚,心中便起了色心。几人脑袋凑在一块嘀咕了几下,其中一人从身上拿出一小包用淡黄色草纸包着的粉末,往桌上的酒壶倒了若干摇匀,然后拿起酒壶起身离座,走到花意浓桌前,把酒壶放在桌子上,拿起两个空着的酒杯,倒满了酒,把其中一杯推到花意浓前面,自己端起一杯,“姑娘,一个人喝酒有什么趣,我陪你喝。”那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花意浓望着那人,轻蔑的一笑,端起那人倒满的酒,也一饮而尽。那人满脸坏笑,“姑娘好酒量,真是女中豪杰,我再敬你一杯”,说着又盛满酒,端起一杯,凑到花意浓面前,花意浓把酒杯推开,“滚开,少烦我”。那人被花意浓的凶样吓了一跳,“姑娘,脾气不要这么大嘛,一个人喝酒多无趣,不如来和我们哥几个一起喝,是吧!”那人朝着另外几人坏笑,那几个人也朝着花意浓哈哈大笑。
花意浓看出了这几个人心怀鬼胎,指着眼前这人道:“你要是再不滚开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那人听完,不但不走,反而更加放肆的坐到花意浓的旁边,伸手往花意浓脸蛋上摸去,花意浓抓住那人两根手指用力一掰,随着一声惨叫,两根手指都被掰断,花意浓还不解气,手起一爪就准备朝那人头上抓去,突然感觉脑袋又晕又胀,全身无力,刚举起的手一下子放了下来。两手抚着脑袋,眼前一片模糊。那人本因害怕抱头往后退去,见状便大胆的站起身来,冲着花意浓露出狡黠的眼神,花意浓摇了摇头,指着那人,“你下了药”。
那人道:“是又怎么样,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嘛,怎么突然停手了,哈哈哈···”。另外几人见状也起身离开桌子往花意浓身边走来,把花意浓围在中间。
酒肆的酒保上前准备劝阻,其中一人拿起斧子朝他一挥,便立即怂了胆子,装作没有看见一般躲到了后面。花意浓身子有些站不稳,偏偏倒到的,那些人一步一步地靠近花意浓,动手动脚,花意浓胡乱抓去,乱打乱踢,可是身子越发酥软,根本无法推开这几个身壮如牛之人。这酒肆本来比较偏僻,行人寥寥无几,正当这几个人肆无忌惮,准备对花意浓进行凌辱之时,一声浑厚的嗓音喝住了几人,转身望去,只见两个年轻男子立于前面,其中一人身体健硕,抱着一个大约两岁的小女孩,另一人中等身材,样貌斯文,两人穿戴豪气,非富即贵。
那群人拿起手上武器,朝两名男子瞪眼,一人道:“哪里来的两个小子,给老子滚开。”那身材健硕之人放下怀中小女孩,小女孩刚刚能够走路,站得不是很稳,另一人蹲下将其扶住。“一群无耻之徒,欺负个姑娘家”,说着朝那几人走近,那几人自恃人多势众,不甘示弱,“我看你俩是找死,兄弟们,给我宰了他”,正说着,几人一拥而上。
“三哥,照顾好思悠”,那人猛冲过去,与几人混斗在一起,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被打得抱头鼠窜,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