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看着面前如山的父亲，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曾几何时，他李靖也是这般委曲求全的人了。他的娃娃脸上一番挣扎，站到了李靖的身边。

“我同爹爹一起去！”

李靖看了一眼哪吒，眼中复杂之色隐现，片刻之后，才为难的点了点头。

不管他们父子是因何离去的，都是给剩下的众人开了个头儿。树倒猢狲散，永远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整个大殿的人很快就走了个干干净净，连一个侍女都没有剩下。

“滚！都滚！”玉帝的声音颤抖着，在那大殿之中显得格外的清冷。那语调之中的丝丝颤抖，更是让他自己心惊到无以复加。原来，自己竟然是如此胆怯的一个人。

叶璃儿看着面前的一对儿父子，随手便将两人定在了当场。她记得，当初上灵剑宗查验她真身的人里，就有托塔李天王。那时的他，是多么高高在上啊！可如今，他却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连站着的权利都没有了。

“求求你，叶璃儿！求你高抬贵手。不要再杀了……”

她一声轻笑，不要再杀了？就许他们杀人放火，人杀了，发现惹不起了。现在反而想让复仇者收手？

天下哪来的这种好事？

“凭什么？”三个简单无比的字眼儿，将被定住的父子二人打击得彻底心冷下来。是啊！凭什么呢？他们杀人家的人，杀人家的男人，杀人家的师娘。事到如今，还要腆着脸过来求情！为什么呢？为了那群伪君子？天上的罡风肆意的刮着，跪在那苍穹之中的两人显得是如此的渺小。

“值吗？”

又是两个诛心的字眼儿。

值得两个字，李靖说得出口。不为别的，就为了当年的知遇之恩，他这个情也是要求的。而且问心无愧。他始终都是他，可别人却不会始终都是原先的自己。时间，终究是过得太久了，久到人们失去了本心，忘却了根本。

“天天。”叶璃儿一声轻唤，叶天天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他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人，缓缓叹了口气。

“走吧！”他直接伸手一点，将两人收进了自己的空间之中。两人见了天道，心中最后一丝坚持也没了踪影。如果天庭的覆灭是天道的意志，那么他们父子所坚持的大义，又能算什么呢？

叶璃儿倒是没有直接去找天庭的麻烦，眼下的天庭，已经没了大部分的力量，再也不会是她的威胁了。反倒是建宗的事情，总要对手底下的人有一个交代。

她唤出了白灵，那乾坤珠之中的十座山峰，是时候该现于人世了。

一条空间通道被缓缓打开。十座小小的山峰缩影出现在白灵的掌心之中。她看着手中的山峰缩影，微微叹了口气，将它们抛向了空中。随着十余座大型浮空阵法的展开，那十座山峰变成一片，迎风便展露出了它们本来的面目。

山上传来了巨大的声浪。人们欢呼着，为他们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日子而欢欣鼓舞。叶璃儿看着那欢呼雀跃的人群，闪身进入了自己的宫殿之中。她现在，渐渐有些不喜欢热闹了。

原本喧闹的人群见叶璃儿飞过，纷纷跪拜下来。男女老少化作巨大的黑压压的浪花，朝着那天空飞过的身影，献上了自己最为诚挚的敬意。吴凡等人跪在最前面，心悦诚服的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知道，还有些人，该杀却没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