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将昨夜商量的一说,洪天锡摸了摸雪白的胡须,称赞他们想得周到。
玉秀只觉得洪天锡说话有些出神,显然是有心事的,可起了两次话头,洪天锡都是一语带过,明显不想多说。
她也想不出洪天锡能有什么心事,想着回去后明日让哥再问问。
洪天锡等玉秀离开后,和洪伯两人一起,到书房去,将书架上的书收拾起来。
“老爷,这套书是您最喜欢的,要不,这套我们带着吧?”洪伯看洪天锡摸着一套蜀中游记,想起这套游记是当年老爷买给公子的。
公子爱不释手,看书时在留白处写了不少心得。
公子过世后,留下的念想太少,这书就成了洪天锡的心爱之物。每年清明大冬,做完庚饭后,老爷总会一个人坐书房里,拿着这套书翻看,背着人老泪纵横。
他每次都怕老爷有个什么事,都躲在书房窗下,听着老爷在里面喃喃说话哽咽。
老爷是个严父,公子在世时,他总是训斥多夸奖少。如今公子没了,再想做个慈父也不得了。
说起来,老爷对颜大郎,也是严厉地多。
洪天锡忍不住打开书,看着里面隽秀的小楷字体,叹息了一声,“这书不带了,留给栋儿他们吧。”
他合上书页,将这套书用包袱布包上,放进书箱,又将架子上的兵书战策按照难易一一摆放。
他想着玉栋读书用功,怕他囫囵吞枣,又拿起笔墨写了些纸条,注明本卷读完某书后才可开卷,或者写着本书要通读不少于三遍等等。
洪伯在边上帮着研磨。
两人费了半天功夫,才将这些书都整理好,家中也没其他值钱之物。
洪天锡将自己置下的财物都放到一只木箱中,与书箱放在一起。
“反正我们要一月后再走,栋儿他们四个孩子,不如我们这几日帮他们安排一下,暂时充当个管家?我怕他们四个自己安排,会考虑不周。”
“老奴就跟着看看。其实老爷也是关心则乱,您看大郎君和娘子,家里那些生意都料理地清楚明白,老奴过去,也就帮忙跑腿而已。”洪伯提起玉栋和玉秀,觉得自家老爷跟以前比起来,可真是爱操心多了。
洪天锡笑了一声,“年纪大了,没以前干脆了。”
当年有战事,他拿起刀上马就走,可不会管家里的琐事。那些琐事,都有夫人料理。
“对了,我的铠甲战袍,就放在这不用拿过去了。”洪天锡指着床头的箱子嘱咐。
那箱子里,放的是他当年的战袍铠甲,几十年深埋箱中,拿出来只见铠甲依然鲜明如故。
洪伯自然答应。
第二日,洪伯叫了两辆马车,将这些东西装上马车,送到东屏村。
玉栋一瘸一拐地出门迎接,将洪天锡带到前院一处宽敞的院落处,“师傅,您看,以后您和洪伯住这儿。秀秀说,等你们住进来,就买两个伶俐的下人,专门伺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