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庆山在村里一向是出名的热心人,东屏村那石桥、村里的水磨坊,就是他带头捐钱捐工造的。所谓捐工,就是出劳力干活。
玉栋从小耳濡目染,也觉得能为村里人造福是大好事。
玉秀暗暗惭愧,自己的心思,跟哥哥那种达则兼济天下的胸怀可不同。不过,反正自己是小女子嘛。
“哥,你等会去河堤路坐坐,再有人问,就说五味酒楼要买泥鳅干,我们想着到外村买,不如先买村里人的,告诉大家价格是一文钱两斤活泥鳅,每天只上午收二十斤。记住啦,一定要说清楚只买活泥鳅哦。”
虽然钱掌柜说做多少他收多少,玉秀却得算着自己四个人能做多少,活泥鳅买进门,得尽快调理烤制才行,不然放久了死了,就是损失。
“小四,你等会去找铁蛋他们玩,把这话也透出去,别说太多,就说我们家里要买活泥鳅。”
玉栋是当家人,说话得点滴不漏。玉梁年纪小,只要透话就行,若真想卖的,自然会找上门来详细问的。
五个人又商量着怎么分工。现在还是农忙时候,家里的田地不能荒,玉栋自然得每天伺弄庄稼田地。
家里小黄要吃草,小鸭要送到水田里放养晚上再赶回来,小鸡还省心,先关家里喂点糠饭,长大点再放出去。
玉梁最近学着认称了,抢着要做称称的,玉秀就让他和颜庆江上午守家里,颜庆江管钱,玉梁称分量收泥鳅,玉淑帮着算账收泥鳅。
玉秀则是守着灶台烘焙泥鳅干加做饭,小泥炉烤制和调味的事,玉秀排到下午和晚上做。毕竟这是他们现在的赚钱手段,得保密点。
玉栋和玉梁出门后,玉秀拿了点泥鳅干到金福清家,找红婶说了会儿闲话。他们也算是开门做生意了,一来到金福清这边打个招呼,若是有事也好照应。二来既然拿红婶当长辈看,这种好事当然要跟长辈说一声。
再说,金福清和红婶因为家境较好,也不是眼皮子浅会眼红的人。
红婶听了,很为他们高兴,“你们几个都是能干的,这坐家里,还能想到赚钱的法子。明天早上婶来你家先帮忙看着点,这头一天收泥鳅,称头上规矩要做好。”
红婶是怕他们第一天收购,有人欺负孩子年幼,以次充好、分量短缺的事。有她帮忙在边上看着,自然放心点。
英娘吃了一口玉秀的泥鳅干,连呼好吃。
玉秀笑着说,“英娘,我们家以后每天都做,到时给你拿点。”
“别理她。这可是你们几个过日子的钱,都收着。将来你哥哥弟弟说媳妇,你们姐妹的嫁妆,都得靠你们自己呢。”红婶帮他们盘算着以后用钱的地方。
“婶儿,我就是来跟您说个闲话,怎么就扯到什么嫁妆什么事了。”玉秀红着脸嗔怪地说。
红婶看着更是笑,“你这孩子,从你们回来后,我觉得你就跟个大姑娘似的,现在倒是像小姑娘了。”
玉秀回来后,说话做事太老成了,连她这几十岁的人,都未必有她这定力。
玉秀吐吐舌头,一副小儿女娇态。她不想让人当怪物也不想太引人注目,已经尽量收敛了。
“没娘的孩子早当家。你们在外边,肯定吃了不少苦。现在好了,赚点钱把日子先过起来。再过个两年玉栋就真的成人了,玉梁也大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红婶只当玉秀是吃苦磨出来的,感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