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老中医。”老中医盯着眼前的两个人，笑眯眯地道，“二位道友，究竟需要看相呢还是需要算命呢？”

“算一卦。”木木道。

老中医摇了摇头，无奈说道：“算不准，不算，不算。”

木木看着老中医，也是摇头：“你知道我来做什么，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你老中医不知道的。”摇头之后再度摇头，“只是这些问题，真的没有办法说吗？还是只是你不想说？”

老中医叹了叹气，闭着眼睛说道：“我看到了真实。”

木木点头：“继续。”

“未来，你想象不到。”老中医说道，“所以，我不说。”

木木笑了起来，身子也高大起来：“你是不是很久没有被打了，想找找当初的感觉？是不是呢？”

老中医瘪了瘪嘴：“你又打不死我，何必呢？”

“我会舒服一点。”木木说道。

“那你打吧。”老中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你又打不死我，其他的，都不算什么，我也没有什么好在乎的。”

对于如此无赖的老中医，木木是真的没有办法，也知道自己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一个脸皮厚的老中医，一个年纪都活到脸皮上的老中医……

“有什么能说的，都说一说吧。”木木说道。

老中医笑了笑，看向伍月，又收敛笑容，平静说道：“你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是等到了，很不容易吧。”

伍月没有答话，是不想跟着老中医的思路走下去。

老中医是什么人，伍月是知道的，如果听了老中医的话，按照他的想法去想，任何人都很可能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一个能从琐碎的细节中推测出很多东西的人，不必去占卜，不用去算卦，仅仅是推论，很多事实便会出现……这边是老中医！

“望闻问切，你们不说，我可是判断不准的。”老中医笑着道。

木木看着老中医，就以平常且平静的目光看着，也不说什么，也似乎懒得做什么。

老中医觉得很无趣，真的很无趣，这些人都是这样无趣。

“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吗？”老中医说道，“拥有近乎无尽的生命，很多事情都可以做，还很简单，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你们应该有满足的啊！”

“不过我也没有办法说你们什么了，真是的，非要去追求什么道什么道的，殊不知，自己活得好，那才是真正的道。”

“自己活得好，比什么都重要，你们难道不觉得吗？”

伍月有些认同，因为她觉得现在就挺好的，但将来肯定不会满足于现在的情况……只是，将来的事情都要由将来去说了。

木木没有说话，每次和老中医谈起其他事情的时候，他都不想说话，也是不想思考，仅仅是听老中医发发牢骚，然后等着接下来说出来的重点，了解一些可以了解的信息，如此便是最好。

“有些真相，是残酷的，或许说出来也没人相信。”老中医闭上眼睛，想要沉默，却也知道，不是沉默的时候，“如果我们的存在，都是假的，那会怎样？”

木木想了想，认真说道：“无非是一场梦境。”

老中医点了点头，接着又是摇头，等了很久，才是睁开眼睛，轻声说道：“梦境，那是人才做的。”

“我们只是别人梦境中的一些……事物？”木木问道。

老中医看着木木，看得很仔细，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轮回一次，还涨了不少的见识嘛！连这种事情都能够想得到。”

木木没有理会老中医这无聊的话，郑重问道：“确定？”

“不太确定。”老中医道。

不太确定，并非是不确定，而是有了几分把握的，很可能已经是事实了……还是和自己一样，不愿意承认。

木木觉得自己很清楚老中医的想法，是以前就认识老中医，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有时候似乎很不靠谱，却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存在任何不靠谱的情况。

这个世界上，比老中医更靠谱的人，更知道世界真相的人，真的不多了。可以说，老中医就是最容易找到的能够相信的人。

“有多大把握？”木木正色道。

老中医只是微笑，并不回答。

老中医并不老，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年轻，比很多人都要年轻，是看起来的年轻，也在很多时候，是内心心境的年轻。

年轻或是年老，都是心理作用，当你觉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就到了年轻的时候，只是有些人前一刻想着自己还很年轻，下一刻就开始服老了，不觉得自己还是年轻的状态，也不可能有年轻的状态。

只是老中医很年轻，一直都有年轻的心态，而在木木看来，那也是一种长不大的心态，比任何人都……拒绝成长。

大概只能是拒绝成长了，不想长大，也就永远长不大。

但是这样长不大的人，知道得比谁都多，看到的事情，也更加贴近事实……可能只有长不大的心，才能面对所有的苦厄。

保留最初的纯真，是很不容易的，也是绝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的。

“就真的应该照你说的，好好活着？”木木问出来便是自行摇头，“你知道的，这不可能。”说着，便是笑了起来，“人嘛，总是要有点追求的，不可能什么大事都不做，特别是在拥有漫长的生命之后。”

老中医知道木木会这样说，因为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在觉得自己强大之后，在觉得时间渐渐无趣之后，总是想着要做一些大事。

什么才叫大事呢？是别人做不到的，是能够轰动九天的事情。

只是为了这个目的做事的人有很多，但到最后，能够成功的……老中医自认是没有见到的，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遇见过。

九天不存在了，道与规则被改变了，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除此之外，尽是小事，小到不愿去看去记得。

“所以啊，你们有你们的追求，而我的追求呢，就是躲在角落里边，给人算算命，慢慢看着这个世界发生改变。”老中医往后一靠，旗帜便飘到他的身后，带给他一些柔软与舒适。

人嘛，好好活着。

怎么好好活着呢？那就是过得舒服一些，该享受的时候就享受。

不再是常人的弱小的追求，而是生活平淡却舒适，想怎么样的时候，就能够怎么样，丝毫不受拘束。

“对了，前不久，我见到一个小女娃。”老中医笑眯眯的，盯着木木看了看，又看向伍月，“和你们都有关系。”

伍月看向木木。

木木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