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冲问的这个问题,着实让这个大汉有些犯难。自己不过是个家将,人家是小姐,小姐可以打家将,家将却不可能还手,这事确实不好办。
花冲见他为难,摇头道:“朽木不可雕也,既然想不明白,干嘛不问我呢?”
大汉面色大窘,连忙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很简单,我自信以我的功夫,留住你家小姐毫不费力,你让这几个兄弟留下看着,此处离京师尚不太远,速速回你家府邸,请主事的人来处理就好了,人家无论是父女还是兄妹,总比你这家将身份要强啊。”
“那就有劳少侠了。”大汉连连点头,急忙捡了蛇矛,朝手下四个大汉道:“你们在这盯着,我去请大公子来。”
这姑娘在一边则着急道:“别去啊!”
那大汉哪里肯听,急忙下楼去了。
这姑娘见大汉走了,气的跺脚道:“什么花蝴蝶,你就是只瞎蛾子!怎么这么讨厌啊,干嘛一定要让我回家!”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个女孩子,离家出走多有不便啊,花某可的的确确是为姑娘你着想。”
“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逃走的吗?”
“在下不知。”
这姑娘闻言,有心不说,但又心有不甘,憋得俏脸粉红,最后还是咬牙道:“我是逃婚的!”
“逃婚?!”花冲这下可傻了,原本他让大汉回去叫人,是有心想在这家显贵面前混个脸熟,将来在这汴梁城混的时候,也好有个一面之缘。若是命好,这姑娘也还不错,说不定人家一大方还能招个女婿。
可这逃婚就不像是别的事了,虽然帮人家找回了姑娘,但看这姑娘的意思,必然是不满这桩婚姻。将来夫妻若是闹个家务不合,人家丈夫知道了这事,还不拿我撒气?谁让你多手给送回来的啊?手贱啊?
而且这姑娘心生逃婚之意,今天强要送这姑娘回家,肯定会得罪她,现在还不知道人家什么背景,如果将来在婆家过得不如意,想起今天这事,派人暗地将我杀了,我也没辙啊,人家的家人会因为今天我找回闺女就帮我?开玩笑,顶多训斥她几句也就完了,我这条命,在人家面前,那就是蝼蚁!
此时有心放这姑娘逃走,也是来不及了,放走这姑娘,等他家里人来了,必然迁怒那个大汉,那大汉岂能不说出我来?
这可咋整,里外都是个死!
这姑娘见花冲愣在那不言语,心中更是有气,一脚踢去。
花冲这十年武功到底不是白练的,所谓金风未动蝉先觉,这姑娘朝他一抬腿,花冲下意识的一个激灵,见姑娘一脚踢来,急忙闪身躲过,口里急忙道:“喂!喂!冷静!干嘛踢我!”
“你干嘛不说话!逃婚很丢人是吧?我堂堂的……”
“住口!”花冲急忙将这姑娘的话拦住,要知道这酒楼上,方才可是坐了满满一层的客人,刚才虽然吵闹,也有些个爱看热闹的人没走。这姑娘身份必然不一般,若是让这些闲人知道了身份,必然有损家族颜面,到时这笔账他家人肯定会算到花冲的头上!
这姑娘一句话没说完,被花冲这运足真气的一吼,吓得呆了,硬生生将后半句话留在了嘴里。花冲趁此机会,回身对那四人道:“把酒楼所有人都轰走!要不然说话不方便!不要让人听了你家小姐身份!”
这四个大汉一听,也知道事关重大,赶紧楼上楼下的轰人,可怜这家酒楼的老板和伙计也都被赶到后院,由其中一个大汉监押,所有人都不许靠近酒楼的声音传播范围内!
“这位小姐,花某多有得罪,但事出无奈,还望小姐见谅。”
“小姐家世必定不凡,这逃婚乃是大事,成与不成,都有辱小姐的名节。更有损贵府上的声望,所以还是等人都走了,再说不迟。”
这小姐听了也觉有理,自己被他这一吓,正待发怒,听着这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犹豫道:“你说的也对,只是……我怕我哥哥来了之后,你不知道这事有多要紧,会给你带来麻烦。”
花冲见人都被轰走了,这才低声问道:“在下仓促,尚未领教小姐芳名?究竟是为何要逃婚呢?这种事无论如何也是不应该做的!”
这姑娘长叹了一声,鼓足勇气道:“我对你说实话,你可不要害怕。”
花冲冷笑道:“我花冲一个江湖人,飘零天下,无拘无束!不重公卿,不拜王侯,便是你们这九五之尊的万岁爷,在我口中不过也只是个‘皇帝老儿’罢了,何来这怕字?”
这番大话说的好听,不过花冲的内心已经十分紧张了。说不怕那是绝对不可能!前生做刑警时,最怕的就是这案子里牵扯了什么“大势力”、“保护伞”、“太子党”、“官二代”等等。
人家发一个短信有可能就决定了你的前程!一通电话就断送了你的生命!这样的人是最最得罪不起的。更何况自己穿越到这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帝国时代!
这姑娘见他说的潇洒,冷笑了一声,幽幽的叹息道:“我叫庞飞燕,家父是当朝太师庞吉!”
我艹!花冲真是惊了,满以为这个佩剑女侠,怎么着也是个武勋世家之后,怎么会是庞太师的女儿!庞吉是什么人?三朝元老!当朝太师!朝堂之上一呼百应,那是朝廷中第一号的————————大!奸!臣!
这回可麻烦了,怎么会遇上庞吉的女儿!
庞飞燕说了名字之后,冷眼看着花冲。好在花冲这些年生活在道观,定力十足。心里虽然大大的吃了一惊,但脸上依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庞飞燕见花冲并没有吃惊,有些出乎意料。心道:“莫非他真的不怕我父亲的权势?一个江湖人真的有这么大的胆量么?”
花冲见庞飞燕看着自己,猜到她心里必然吃惊,自己虽然心里害怕,但总不能让人家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