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倚枕钗横鬓乱。
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宋苏轼《洞仙歌》
很快,老牛头一开完方子,就被老太太请到正厅毓庆堂喝茶。能被请到毓庆堂喝茶且能得到老太太亲自陪坐的人,整个洛阳城都不过一掌之数,无不是最尊贵的皇室中人,老牛头是里头身份最低的。传出京城去,老牛头立刻就能名动京师,也成为街头巷尾的风云人物。
“听说道长在西北军中任职,不知京中可有落脚之处?”妙婵早就把牛老道的底细给老太太透了个底。
“有劳大德垂问,老道不喜拘束,爱好流连山水之间,以天地为家,倒也自在。”牛老道的意思明显得很,就是不想在呆在镇国公府里。
“可是老神仙,我那孩儿尚未有好转,老神仙要是就这样离开,到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能到何处寻得老神仙?”王氏一听老神仙不住府内,眼眶就蓄满了泪水。
“就是,老神仙,您就看在我那苦命的孙儿份上,在府里多呆些时日,也好有个照应。”一听到下人传话,二婶徐氏就急忙赶了过来,一听大哥儿也许有救,眼泪就簌簌的掉了下来。万般期待的孙子是个注定要早夭的命运,这不仅是儿子媳妇的心病,也是他们老两口的心病。
一年多来,徐氏眼睁睁的看着风华正茂的长子整日郁郁寡欢,才二十出头却跟三十几岁的人差不多,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无能为力。徐氏不止一次的要儿子儿媳抛下大哥儿,趁着身子年轻,再生上几个孩子。可这一年来,媳妇的肚子依然没有鼓起来。满怀心事,终究无奈命运的安排。
老牛头依然不为所动,对着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眉头紧锁,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妙婵深知老牛头的脾气,一不容别人质疑,二不奈女人哭哭啼啼,纠缠不休。以前他就老是跟妙婵和紫烟两个说过,天底下最麻烦的就是女人,而且还是哭哭啼啼不休的女人。因此他才出家拜了三清,做了道士。如今两个女人围在身边哭个不停,要不是看在妙婵的份上,只怕他就当场拂袖而去了。
“二婶婶,二嫂,道长乃是军医,也跟我说了要连日赶回军中,只怕是不能久留。道长刚也不是说了吗,只要按照方子服用,大哥儿必能好转。咱府中也随时有太医看着呢,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妙婵赶紧拉着二婶和二嫂的手,生怕两人再缠上去。万一到时候老头一发脾气,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弟妹,我也是担心,你帮我跟道长说说好不好,就请他老人家在府里呆着,我跟你二哥愿意供养他老人家,不管多少银子都没有关系,弟妹,你帮我跟老神仙说说情,好不好,弟妹我求你了……”得了,这马蜂窝捅到自己的身上了。